榻上的白應玖已經清理過了,麵容裏透著紅潤,看上去氣色不錯。
韓霄卻知道自己的媳婦兒受了罪,一雙手緊緊握住白應玖的手,不肯鬆開。
“有沒有哪裏不適?一定要說出來,有師父和師娘在,不會讓你難受。”韓霄滿眼都是疼惜,張口便給師父、師娘找事做,讓一旁的孟離蘇直撇嘴。看在他們小兩口喜得貴子的份上,難得沒有反駁。
白應玖笑了笑,衝他搖搖頭。能夠衝破命運的束縛,誕下麟兒,她哪裏都好。
“我很好。孩子怎麼樣?”
她想看看孩子,在孩子降生的那一刻,她有種非常複雜的感受。渾身的血液快速流通,就好像她身上一切的枷鎖都消失了。
身體輕快得不像話,連孟離蘇都說,她的狀態根本不像剛生完孩子的人。
經由白應玖的提醒,韓霄才想到孩子的存在。他想了想,模棱兩可回應:
“孩子很好,你好了,孩子自然會好。”
反正孩子生出來也就那麼回事,還是做母親的最偉大。
白應玖與他朝夕相處,如何不懂這個男人的柔情。她點明要見孩子,韓霄就滿臉委屈,也不管孟離蘇和花映雪在場,可勁兒扮作可憐樣。
“他還小。”白應玖提醒。
哪有做爹的和兒子爭寵的道理?
況且,這兒子才剛剛出生。
韓霄還是那副模樣,引得孟離蘇頻頻側目。白應玖沒得辦法,隻好示意韓霄貼近她的臉龐。
韓霄十分配合,白應玖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音量告訴他:
“我最喜歡你。”
所以,哪怕孩子出生,也不影響韓霄在她心中的地位。
在外叱吒風雲的男人,這會兒好像得了糖果的孩子。他還不肯相信,用眼神逼問白應玖。
白應玖認真告訴他:“真的。”
兒子再重要,也沒有他重要。
這回,韓霄滿意了。
這才站直身子,和沒事人一樣出去抱孩子了。
孟離蘇翻著白眼,又有些好笑,把花映雪看得莫名。
她立馬把剛才白應玖對韓霄說的話告訴了花映雪,白應玖以為自己音量低,可對於孟離蘇這種習武之人來說壓根不算秘密。
聽聞此言,花映雪也抿嘴笑了起來。
她此生最大的幸事便是嫁給蘇湖,生了女兒。遺憾,她沒有看著白應玖一點點長大。卻見到了白應玖這般幸福的畫麵,亦覺欣慰。
花映雪在心中默念:
蘇哥,你看到了嗎,咱們的女兒很幸福。你多多保佑她,保佑她和韓霄白頭到老,恩愛如初。
八月酷暑,出了月子的白應玖收到大周來信。
最上麵的是新帝的催促,依舊是讓他們趕緊回長安,新帝說不通韓霄,便把主意打到了白應玖身上。
還有便是新帝對韓白的思念,還給小娃娃寄來了許多衣物和用品,簡直比韓霄那個爹還要上心。
哦,韓白便是韓霄與白應玖兒子的大名。
取自二人姓氏,得聞此名,每個人都心知肚明,還揶揄二人許久。
第二封是忠勇侯寄來的。
比起新帝的催促,白祿的信寫的很有技巧。他隻說自己即將成婚,邀請白應玖出席。她隻是好奇白祿娶了誰?
信中沒有明言,擺明要等她回去才能知曉。
作為公主府出來的人,白祿的親事白應玖必要出席。看了眼不遠處搖籃裏慵懶安眠的兒子,白應玖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