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辭的一聲喊住了她, 一時間竟動彈不得,頓時汗毛豎起,隻好訥訥地回頭, 苦笑道:
“殿下,好巧啊!你來這賞花的。”
說著,目光卻忍不住落在他的嘴唇上,腦海裏浮現盡是那晚破碎零散的畫麵, 隻覺眼前一黑, 立刻轉移了視線,心虛漫上。
這玉佩都還在她手中, 前段時間還讓李成風在府裏找到最後也還是不了了之。
沈清辭習慣性地摩挲著衣袖, 看她這不自然的反應心中也有了主意, 抬眸看向這滿園海棠春色,心下打鼓,沉聲道:
“不巧, 我來找你的。”
“啊!”林長纓扯了扯嘴角,退後幾步, “找我何事?”
“就是想問一下, 有沒有見過我的玉佩?”
玉佩!?
林長纓一怔,下意識地把手放在後麵, 這玉佩剛好她隨身帶著在衣袖裏,連忙趁此往裏塞進去, 微不可見地, 亦是後退幾步。
沈清辭看出了她的小動作,一把抓著她的手腕。
“別退了。”
不過一句輕語,卻品出些許夾雜其中的複雜情緒,甚至多了幾分祈求。
林長纓訥訥地應了聲, 不知為何,她喉嚨微動,心下竟是沒由來的緊張,隻覺呼吸加重,手心滲出了汗。
沈清辭亦是如此,猶豫了片刻,沉聲問道:“你是不是還記得那天晚上你喝醉酒的事?”
“啊?”
倏地,隆咚一聲,似有什麼從林長纓的衣袖滑落,掉在海棠花樹下,被沈清辭看在眼裏。
奈何林長纓並未察覺,連聲否認,“當然當然不記得,我喝酒一向忘事的。”
“是嗎?那我幫你回憶回憶。”
說罷,如她那晚一般,沈清辭圈住她的後脖頸拉下。
兩人靠近之際,林長纓下意識地緊閉雙眼,可也沒有抗拒。
倏地,熱血驟涼,林長纓隻覺如今心跳加快得喘不過氣來,可回過神來,感覺什麼都沒發生,她緩緩睜開眼睛,對上沈清辭的目光,琥珀色的眸子愈發深邃,掩映著她怔然的麵容,隻聽他柔聲道:
“抱歉,我早該發現的,長纓。”
“啊?”這還是第一次,聽到他喊她的名字。
“我和你坦白件事,早在很久之前,我就想同你說了,又怕嚇著你。”
“什麼?”
“我對你的心思,可不甘心隻停留在你說過的可深交之上,我既想和你相敬如賓,也想和你耳鬢廝磨。”
幾乎一瞬,沈清辭字字珠璣,砸向林長纓內心,她攥緊了衣袖,有些恍神。
倏地,對上他的眸子,隻聽他道:“可願與我朝夕相伴,讓我照顧你這一生,往後餘生,都是如此,我是認真的,長纓。”
所以他對她,早就是
沈清辭見她懵了,心裏一急,連忙補充道:“你若是還不明白,就像你的父母一樣,我對你,就和你父親對你母親一樣,唯獨一人。”
這
林長纓立刻回想起宜靜公主也是同她這般解釋,都認為她是木頭,不懂此事,心下頗為不願,拂開他的手起身。
“怎麼都說我不懂,其實我懂的,我也喜”
還未說完,二人四目相對,似乎怔然林長纓的反應,一時間她也不知該說什麼,臉頰幾乎紅得滴血,窘迫之下,她隻想趕緊逃離此處。
不料沒跑幾步。
“小心!”
砰的一聲,林長纓竟撞到了樹上,惹得海棠花落,沾染到她身上。
沈清辭連忙跟上來,摸著頭,想要扶她起身。
“有沒有撞到哪,給我看看。”
“沒事,我自己來。”
林長纓幾乎拔腿就跑,跑到橋上之時,餘光瞥到沈清辭跟上來,連聲道:“你!你先別跟上來!先”
她一時不知該說什麼,隻丟下一句:“哎呀!你先先在這涼快涼快。”
說罷,落荒而逃,消失在層層交疊的房簷中。
沈清辭也沒有跟上去,撫著心口,隻覺熱血難涼,稍稍平複呼吸。
隨即轉眸看向地上的玉佩,被海棠花瓣遮掩其中。
他伸手接住空中打了幾個旋的西府海棠,撚在手心,落到此處。
這花總算是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