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辭心下一橫, 一劍刺入扇骨劃開,將其挑開。
墨寒玉順勢往後一退,嘴角微揚, 打量著他的眼睛,說道:
“你現在應該快看不見了吧!若你不去幹涉查處黑市,這段時間完全可以一到江南就尋到我的蹤跡,卻偏偏”
沈清辭挽著劍花朝下, 冷哼一笑, “即使如此一樣能抓住你!”
說罷,掌心凝力運劍將其擲出去, 引得墨寒玉下意識地往回躲, 隻此一瞬的動作, 沈清辭耳朵輕動,立刻反應過來,指腹輕撚, 射出銀針。
墨寒玉躲閃不及,正中心口, 伴隨著一聲悶哼, 半跪在地上。
望林劍在不遠處回旋了一圈又回到他手中。
不多時,外麵傳來陣陣腳步聲, 徐承林帶兵前來,看到如今局麵頓時懵了。
沈清辭一看是他, 問道:“長纓呢?”
“啊?”徐承林一怔, 倒是有點意外沈清辭是何身份居然敢直喚林長纓名字。
“算了,我去找她,拿你們隨身帶的鐵鏈將他綁起來帶到船上去。”
此話一出,徐承林仍是愣在原地, 沈清辭氣的不打一處來,這平時回複天寧箋就已經不靠譜了,現在緊急之下還是這麼慢吞吞。
“徐承林!還愣著作甚!”
徐承林似是被他嚇住了,連忙點頭應著,讓人按著吩咐照做。
不料士兵剛上前沒幾步,窗欞刺裂而開,幾個黑影闖入,赤瞳微現,沈清辭深覺不妙,沒想到伴隨著咕嚕聲響,迷煙燃起,將眾人熏得什麼也看不見,待回過神來,墨寒玉已被他們救走。
與此同時,裂紋寸生,支柱的船梁漫上斑駁的裂痕,直至根部,隨即從中間折斷,簌簌而落地往下掉。
“不好!快跑!”
情急之下,沈清辭顧不得失手,帶著眾人往海下跳。
漫無邊際的海洋,如黑漆漆的洞穴將船隻吸附殆盡,倒映著滿目繁星,原本繁華滿目的商船隻剩餘煙,在一眾賓客士兵的注視下,浸入海底,他們多是一臉劫後餘生,不乏世家孩子的哇哇大哭。
海麵似是湧上了氣泡翻滾,須臾間,林長纓從水中浮上來,大口喘著氣,仍覺著恍神,忍著後背的傷口複發,她訥訥地看向四周,已經不見那個侍女的蹤影,心急如焚下,卻覺著心口刺痛,
不多時,徐承林和領隊士兵也跟著從水裏遊上來,她打量著水師船上的人,立刻發覺了不對勁,急忙問道:
“徐都尉,可有見到清辭就是跟著我的那個男子。”
徐承林本身體胖,如今在水裏更像個大水球,他緩過神來,入眼盡是林長纓這副麵目慘白的樣子,不由得愣住了,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凍得直哆嗦。
“將軍,他他剛剛好像和我們,我們”
“他在哪裏!”林長纓到底是急性子,二話不說地握著他的肩膀問。
話音剛落,小船上有對賓客夫婦哭求有孩子在慌亂中走散了,還有幾位夫人說自己家主落入水,如今不知所蹤。
林長纓反應過來,似是回想到什麼,向船上找了些工具又潛回下水去。
“將軍等等!”
還未等徐承林說完,她就沒影了,嚇得他連忙叫水師的將士下去增援。
夜晚波光粼粼間,水底隻餘幾縷月輝光束射入,照拂著水底船體殘骸,正緩緩沉下,卻見幾人身影聳動,圍著船隻欲破開船艙,裏麵是擠壓得不成型殘骸船梁,有個孩子的腳被卡在裏麵,不得動彈,引得在外的幾個大人急得團團轉,孩子他爹也是精神崩潰,蠻力破入都不得解,更何況在水下使不出力。
沈清辭以軟劍挑出細碎的阻礙雜物,和眾人合力都不得而解,隻見裏麵的孩子都快要喘不過氣,大家亦是快堅持不下,恍神間,沈清辭脫了力,眼前盡是模糊不堪的虛影湧現,隻覺心口一陣刺痛,喉間血腥湧上,嘴角點血滲出。
危急之際,倏地肩膀一緊,似有什麼扶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