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裏的氣氛真不能算是好,江苒有時候就過分有自知之明了,比如這會兒,她如果能問一句眼前男子心情是不是不好,這種氣氛就能散了。
可她不問,鍾平誌又是憋死自己也不會說出來心裏話的人,一路尷尬就這麼蔓延下去。
說實話,尷尬的也不是江苒,她挺自得其樂。
平洲這個地方靠近京城,跟卞城的風景還是相差很大,更何況她以前也沒來過平洲,所以很是有興趣。
“不問問我們是去哪裏?”鍾平誌找了另一個話題。
“誒?沒關係啦,都沒關係!”去哪裏不都一樣嗎?
隻要她是身不由自己的,對她來說都一樣。再說了,按著最近他這麼好吃好喝的供著自己的模樣,就算要被“宰”也不會像現在這種。
鍾平誌的確是遇到了難題。以為懂了一點這個少女,但轉頭又茫然了。
事實上,這次出行他本也沒打算叫上江苒一起。更或者,再調查清楚她的身份,以及大概相信她跟自己所要找的門派沒有什麼關係之後,其實也沒有要拘著她的意思。
隻是沒提出讓她離開,也沒解釋她現在要走可以走的話。短短幾日,他自己也搞不清楚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可事實上就先做了。
甚至允許她懷疑著自己。
聽著她狀似不在意卻反而更顯的她不自由的話,他下意識便解釋,“明日有一個辯論談,帶你去看看。”
“辯論?”
“恩。不知姑娘可有聽說,洪湖之論。”
江苒眼神亮了亮,她何止聽說啊!那是相當想參加好嗎?隻不過她那時作為魂體,很難接近這些大儒大能之人,特別是有高僧參與的辯論就更不用說了。
隻不過她知道,這種辯論都能出現很多經典,什麼“白馬非馬”什麼“子非魚焉知魚之樂”之類,到後世教育科目裏麵漸漸擴展成一種專門的理論。
“有興趣?”鍾平誌笑了。她這種閃亮亮的表情真是一點都不掩飾。
也讓他對於自己心血來潮邀她同往再次感到了慶幸。
江苒自是感興趣,點頭的毫不含糊。
不過同時她也擔心了,“我能旁觀?”
應該不能吧,她是女子。就算她再怎麼不貶低自己,但大環境如此。
鍾平誌上下打量了她,難得外露出擔憂,“如果姑娘想入內旁觀,那還需要花費一番功夫。”本來他隻是想安排她在隔壁房間聽。
這個想法在看到她如此有興趣模樣之後改變。改變的一點都不為難,哪怕這樣的想法會讓他增添很多麻煩。但他反而更樂意了。
“嗯嗯嗯。”她表示相信他,一定能搞定。
鍾平誌高興了。
馬車很快載著他們到了目的地。
洪湖之論在近幾年都相當有名頭,洪湖之上甚至為了辯論方便而搭建了庭院閣樓,小樓四麵環水,各個方向衍生東西南北四條石階路。
辯論一般也都會在室內,因為當這些能人聚在一起辯論的時候,周圍的環境都不重要了。
自然,鍾平誌說是明日,所以今天隻是先趕到,他們被安排到專門的客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