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胎這樣的破損,不可能發生在路上,一看就是有人故意為之,用工具破壞的,可這是醫院裏的地下停車庫,誰會幹這種事?
這個問題剛冒到腦子裏,梁憶突然心裏一寒,不會吧!
然後,她聽到身後有聲音,有什麼在迅速靠近,還沒來得及回頭,一個重物敲打在她的後腦勺上。
梁憶感覺自己行走在黑夜裏,四周都是黑漆漆的,沒有任何聲音。腳下虛浮,似乎隨時會摔倒,但梁憶咬牙堅持,好像隱隱知道不能停,要一直走,這樣才有機會離開黑暗。
好累、好累……梁憶覺得眼皮越來越重,腦袋也越來越沉,好想睡覺,就這樣睡過去,不再醒來……那所有的事情,都會結束吧?結束了好,她太累了。
就在梁憶快要失去意識的時候,感覺有什麼東西在啃自己的腳,對於現在沉重的身體來說,這種感覺很不一樣。慢慢的,啃噬感變得鮮明,梁憶體會到一點疼痛,還有一點暖意、濕意。
梁憶睜開了眼睛,掙紮著爬起來,原來是毛毛,它在啃梁憶的腳,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啃得很認真。
看來,自己又死了!梁憶把毛毛抱進懷裏,有點悲傷。
扭頭看了看床頭櫃上的時間,5月3日,24點。
第七次複活的機會,這應該也是最後一次了。雖然整件事情很玄妙,但通過一些規律的總結,也源於一些奇妙的感覺,梁憶很確定,這是最後一次了。
弄壞車子輪胎,襲擊自己的人,是誰?餘雙宇明明已經離開了……
毛毛掙紮出梁憶的懷抱,但並不肯走,爬到她的大腿上,蹭著她的手,求摸。
“你怎麼了?突然這麼黏人。”梁憶擼毛。
聽說,動物總是很敏感的,是不是毛毛察覺到什麼?梁憶看著毛毛琉璃一般的眼睛,摸摸它的頭,說:“謝謝你,把我叫醒。”
梁憶起床,給毛毛喂魚罐頭,看著它吃得歡實,心情好了一些。
手機上,有張策的信息和未接來電,是啊,自己突然爽約,人家肯定得問。
梁憶點開消息框,輸入:我明天聯係你。
她要自己先理理。
可是,怎麼理?真是餘雙宇嗎?也沒別人了,他做出離開的假象,出手太快了,完全出乎意料!自己和張策剛有些計劃,剛開始嚐試,自己這個誘餌還沒意識到什麼,對方就突然行動了,而且一擊就中,等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完了。
怎麼辦?計劃還要不要繼續?
手機突然響起,梁憶嚇了一跳,見是張策,沒有理會,直接按掉。
對方磡而不舍,梁憶不耐煩的接起電話:“喂!”口氣不善。
“一直聯係不上你,沒事吧?”張策的語氣聽起來很焦急。
“沒事,我要休息了,明天再打給你。”梁憶要掛電話。
“梁憶!”張策在電話那頭喊了一聲,“我是擔心你,我們能不能好好說話?”
“深更半夜的,先不說了。”梁憶再次重申,然後無情掛斷。
有點餓,梁憶去廚房,給自己煮了一碗麵,切了熏肉一起,香氣四溢。吃完後,感覺舒服多了。
在書房,梁憶拿出一張大白紙,鋪在地上,自己席地而坐,開始重新計劃。就剩下一條命了,得更加謹慎。
這次結果表明,餘雙宇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另一方麵也顯示,他心急了,非常想要自己死亡,應該有什麼會隨著自己的死亡而消失。看來,以後每一次的見麵,自己都得非常小心。
第一個選擇,計劃繼續。
不過,一定要再見麵嗎?從保命角度,不見麵是不是也可以避免危險?也許自己就該接受出國的安排,至少可以在外頭躲兩年。
梁憶寫下第二個選擇,離開,遠離這個危險人物。
繼續,第三個選擇:查明原因,先發製人。
自己的存在,到底哪裏威脅了餘雙宇?上次已經分析過,關鍵事件是那次車禍,也就是,自己和那個車禍有關係。
梁憶點著白紙,這個點,可以和張良聊一聊,聽聽他的想法,看看是不是可以找到什麼線索?
還有第四個選擇嗎?當然有的。
梁憶看著自己的手,最終歎了口氣,有些事,餘雙宇敢做,但她不敢,比如,直接幹掉對方,解決問題的源頭。
毛毛趴在梁憶身邊,玩著它的絨球玩具,不亦樂乎。
“還是你好,無憂無慮的。”梁憶用筆逗它,毛毛在地板上打著滾,嬉戲。
門鈴聲,梁憶一愣,這麼晚了,會是誰?有些緊張,不會是餘雙宇找到家裏來了吧?
輕手輕腳從書房出來,靠近門口,看了一眼顯示屏,外頭的人是張策。
這麼晚了,他來幹什麼?
算了,不理會。梁憶重新回到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