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她!殺了她!”
腦海中不斷重複著這三個字,司夜傾眼神沉黑,手上驀地用了勁兒,旋轉的車輪刹那間往前。
咽喉像被無形大手扼住,陶然雙手撐後,勉強後挪。
岩石早被撞開,這會兒承受不住碾壓和重量,呼啦開裂,完全躲去後半邊的她一呆,身體立刻像塊破爛似的,和碎石一同墜下去。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譚婉心狂妄大笑。
“哈哈,居然會掉下去!瞧,這是老天爺都在幫我收拾她呢!痛快!太痛快了!”
鮮血淋漓的身影倏的在眼前消失,摩托車上的司夜傾怔住,隨即頭痛欲裂。很快,尖銳如刀的疼痛蔓延至全身,甚至連眼睛都痛得像被掏出來一樣,暴躁跳下心愛的摩托車,他哇的吐出一口血,踉踉蹌蹌,似乎就要往懸崖邊走,放聲大笑的譚婉心意識到不妙,眼珠一轉,果斷拾起路旁的大石頭,衝上去,朝司夜傾的後頸就是重重一砸!
砰,挺拔高大的身體驀然倒下去。
望著他嘴角的血,譚婉心皺眉,掏出手機:
“過來幫忙,他暈了。”
“……”
“不,被我砸的,他好像衝破了桎梏。”
“……”
“做兩手準備吧。”
***
醫院。
VIP病房裏,床上的男人似乎在夢魘,英挺麵龐大汗淋漓,雙手用力拽住被子,痛苦得發抖:
“不要!殺了她!殺了她!不……不……”
“司少!司少!”
助理熟悉的呼喊傳到耳畔,“啊”的一聲大叫之後,司夜傾驀地睜眼,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雪白。
“司少醒了?”助理驚喜起身,“我這就去叫醫生來檢查!”
他轉身,衣袖卻被神色驚恐的男人用力拽住。
“司少……”從沒見過殺伐決斷的男人露出過這幅表情,助理既遲疑,又擔憂。
“我……”片刻清醒的司夜傾意識到失態,他鬆手,慢騰騰坐起,“躺了多久?”
“一周。”
司夜傾眉頭一擰,這個時間,顯然有點長。
“這段時間都發生過什麼事?”
“您本來答應去好萊塢參加簽約儀式,結果沒去成,那邊有點小意見。公司名下藝人舒悅獲得最佳女主角,男演員彭小朋獲得最佳男配角兩個大獎,股票有所上升。另外,城南地皮按照早先擬好的價格被我們標下,劉總經理開始在和設計師溝通。還有,譚小姐懷孕了,不過和上次一樣有些不適,在婦產科那邊安胎。”助理揀了最重要的幾條彙報。
扯了扯繃得極緊的眉心,司夜傾總覺得自己似乎忘了什麼,究竟是什麼,又想不起來。
沉默片刻,他抬起黑黢黢的瞳仁問:
“我為什麼突然住院?”
“七天前的晚上,您在辦公室突然發病,譚小姐過去給您送夜宵,發現後,立刻打了120。”
辦公室?
腦海裏隱約在回蕩著一把悲痛欲絕的聲音,他下意識道:
“不是海邊嗎?”明明感覺到冬天凜冽的海風刺痛臉頰,莫非是幻覺?
助理一副越發焦慮的神色,憂心忡忡回複:
“沒有啊,您沒有去過海邊。”
“你剛說心心懷孕了。”
雙手揉動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司夜傾有些恍惚,為什麼在印象中,自上次胎兒不保,自己並沒有碰過她?
“是。她本來不讓我告訴您,說您要多靜養,不過,我覺得您應該想知道。”
“去叫醫生來吧。”
助理點頭往外麵走,臨到門口,又突然回頭,支支吾吾:
“司少,還有一件事。唔……太太,不,陶然小姐……墜海身亡。”
像有一根又長又細的銀針從頭頂直紮心髒,司夜傾按住心髒,猝不及防的痛,讓他立刻彎了腰。
“你說……什麼?”
“她從醫院跑出去,監控顯示她到了落英大道,在一處懸崖旁發現血跡,經檢測,是她的血。我立刻報警,警方和我們的人合作打撈六七天,搜索能夠去到的大片海域,未發現屍體,所以警方認為,她已經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