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我旁邊的蘇離苦澀一笑:
“喬蕎,我答應你,以後不會再死吊在一棵樹上。我會試著考慮走出去,但總得給我一些時間。”
她願意從過去那段糾纏了十一年的苦戀中走出去,我已經很欣慰了。
我拉著她的手,“離兒,無論怎樣,我會陪著你的。”
……
我回到家以後,家裏一個人也沒有。
從玄關處的鞋櫃擺放來看,家裏明顯多了一個人。
大概那些多出來的鞋子,都是新請的保姆的。
今天陸奕給我打電話時,怎麼沒有說起家裏新請了保姆的事情?
我還是有些放心不下蘇離,又給她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裏,蘇離說,“我已經回公司了。”
“你怎麼一回深圳就去公司,不用回家休息一下嗎?”
“喬蕎,先不跟你說了,我還要開個會。晚上再打。”
蘇離真的有這麼忙嗎?
一回公司就要開會?
還是因為今天她見到了陳昂,心裏一直難受,所以又想用忙碌來麻木自己?
我突然更心疼蘇離了。
誰又知道外表陽光、幹練、有錢、能幹、多金的她,心裏早已是傷痕累累?
蘇離掛了我的電話,我見家裏沒人,就自己點了份外賣。
吃完飯我睡了一會兒。
可能是越到懷孕後期,我越是疲乏。
這一覺我睡到下午六點多。
太陽都落山了。
我是被餓醒的,要是沒有饑餓感,我想我能一覺睡到天黑。
我下樓找吃的,見到婆婆坐在沙發上。
一見到我,她就沒好氣,“你怎麼回來了?你這是一直在房間裏睡覺?”
我坐到沙發上,拈起水果盤裏的一顆車厘子吃了起來,“我是在睡覺啊,太困了受不住,不睡覺幹嘛呀。”
“睡,睡,睡,一回來就隻知道睡。太陽都落山了,也不知道起來弄晚飯。”
這老太婆是把我當什麼了?
保姆嗎?
我憑什麼一回到家裏,就要給她做晚飯?
我才不慣著她,“你要吃晚飯就自己去廚房弄,反正我大著肚子,是幹不了那些髒活累活的。”
婆婆瞪著我道,“煮個飯就累了?我懷著陸奕和陸晴的時候,別說洗衣做飯,連喂豬、砍柴、挑旦、挖地這樣的重活也要幹,哪像你,又懶又嬌情。”
以前婆婆罵我又懶又嬌情,那都是背著我罵的。
現在是鐵定了要他兒子跟我離婚,所以開始明目張膽的罵了?
我哪裏能忍這口惡氣?
我住在我自己買的房子裏,還要受她的氣?
我確實是被氣得不行。
但我依舊漫不經心地吃著車厘子:
“媽,你不知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嗎?”
“……”
“我生在城市,又能自己賺錢,懷孕了自然可以什麼都不用幹。”
“……”
“哪裏像你啊,生在農村生來就是苦命,所以懷孕了隻能幹那些又累又髒的活,這有什麼辦法呢,這就是你的命。”
我知道我這樣對長輩說話,很不禮貌。
但婆婆這樣的人為老不尊,不配當長輩,也不配我對她禮貌。
我看見婆婆被我懟得說不出話的樣子,心裏很爽很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