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遠和蘇離送我進醫院的時候,醫生說我的宮-腔擴張得特別厲害,怕是要生了。
可是距離我的預產期還有32天。
整整32天。
我記得非常清楚。
今天晚上在宴會上,任遠見到我,還跟我提了提我的預產期,說是我快要生了,讓我在家好好待產,不要到處亂跑,免得我有什麼意外。
誰曾料到我現在就快要生了。
我好害怕。
怎麼辦?
我從來沒有生過孩子,這提前了三十多天生,寶寶會不會有什麼意外?
我真的好害怕。
那種宮-腔擴張的強烈陣痛感,讓我咬緊了牙關。
我緊緊的抓著手裏的東西,緊緊的,緊緊的。
我疼得有多凶猛,我就抓得有多用力,但我並不知道我到底抓著的是什麼。
醫生和護士這就要送我進產房。
蘇離和任遠跟著我。
任遠不停地在旁邊安慰我:
“別怕,別怕,有我在,不要怕。”
“……”
“喬蕎,不要怕,我會陪著你,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乖,再忍一忍,很快就可以生了。”
我疼得死去活來的時候,耳邊始終有任遠的聲音。
這樣一來,我似乎沒那麼緊張了。
可是我還是很痛。
那種疼痛是由輕到重,由弱到強,一點一點的疼到極致,疼到我承受不了。
我隻好用力地抓住我手裏的東西。
我抓著,掐著,捏著。
任遠跟在移動病床前,緊張又心疼地看著我。
等我的疼痛減輕了一些,我這才看清楚他滿頭冒著大汗,看上去他很緊張我。
無意中,我又看見我緊緊掐著的東西,正是任遠的手臂。
我竟然把他的手臂掐出了血印。
這是得掐得多用力?
可是任遠卻不喊痛不喊疼,任由我一直這麼掐著他。
那一刻,我竟然有一些感動。
疼痛中,我恍恍惚惚地看了看這個男人。
他說要追求我,當真是真心的嗎?
他真的喜歡我嗎?
如果不是,他又為什麼這麼緊張我?
他不停地在安慰我。
“喬蕎,千萬不要緊張,不要害怕,聽醫生的,深呼吸。”
“……”
“你會沒事的,你和寶寶都會平平安安的。”
“……”
“乖,你是最勇敢最堅強的,我會陪著你的。”
他說著這幾句話的時候,還低頭吻了吻我的額頭。
那醇厚低沉又磁性溫柔的聲音,仿佛是有一種穿透力,穿過了我緊張的小心髒,像微風一樣安撫著我。
這懷孕產子,乃是人生大事。
可此時此刻,陪著我的不是我的老公,不是我的媽,不是我的親人,而是和我無親無故的任遠。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緣分?
能讓我在人生這麼重要的時刻,有任遠陪著我,安撫我。
這時,醫生和護士把我推到了產房外,攔住了任遠和蘇離。
“對不起,你們不能進去,在這裏留下來簽字就行了。”
“……”
“誰簽字?”
我難受地躺在床上,看見任遠自告奮勇,“我來簽,我來簽字。”
醫生問:“你是產婦丈夫嗎?”
“她的人生安全由我來負責,我全權負責。”
任遠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看了我一眼,然後低頭吻了吻我,“喬蕎,進去後不要害怕,一切有我。乖,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