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親是個涼薄之人,在我很小的時候就丟下我和別的女人走了。
我的母親,也是個涼薄之人,改嫁後生了個妹妹,就再也不疼我不愛我了,反而覺得我是一個阻礙她幸福的拖油瓶。
我同母異父的妹妹,依舊是個涼薄之人,生下來就隻知道跟我搶媽媽,一次次地栽贓陷害我,一次次地破壞我和我媽本就薄弱的母女感情。
還有陸奕,更是個涼薄之人,不顧我對他的好、對他的真、對他的所有付出,僅僅是因為方小慧那個賤人比我更會裝溫柔更會裝賢惠,就徹徹底底的背叛了我。
我不知道我為何而生,生來是來感受這眾叛親離的滋味嗎?
可是我從不曾對不起他們,我那麼努力地愛過他們呀。
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為什麼?
我想起周楠剛剛生下來的時候,我這個當姐姐的也是很疼她的。
一直到她七八歲開始上學之前,我都小心地嗬護著她。
誰要是敢欺負她,我是會跟對方幹一架,幹到他們不敢再欺負周楠為止的。
若是家裏有個什麼好吃的,我寧願自己不吃,也要讓她多吃一點。
可是我那樣疼著愛著的妹妹,從來沒有把我當成她的姐姐。
時隔這麼多年,我以為我走出了兒時的痛苦。
但我到底還是太高估自己了。
我沒有我想象的那麼堅強。
當周楠走後,我卸下了我外表看似的強悍和狠戾,心變得很空,很空。
沒有人知道,一個外表看起來無比堅強的人,其實她的內心是有多麼的脆弱。
這時,我的手突然被人牽了過去。
我側頭一看,竟然是任遠。
他溫暖的大掌,緊緊地握著我,“你剛生了孩子,不要為不值得的人難過,要保持好的心情。”
我的心裏突然像是注入了一道暖流。
我感受著任遠溫暖的大掌,冰冷空洞的心也開始一點點的回暖。
每一次都是這樣,在我最狼狽最需要人安慰的時候,任遠都會及時出現在我的身邊。
我問,“你怎麼來了?”
“上個廁所這麼久都不出來,我以為你掉廁所裏了。”他擰了擰眉,“跟過來一看才知道,你又遇到麻煩了。”
“算不上是麻煩。”
“如果真的不值一提,那就不要放在心上。”
“謝謝。”
我知道,任遠是在安慰我。
等我的心情真的好轉了許多,我這才發現,任遠身上穿的是什麼?
剛剛他還西裝革履,怎麼現在披著一件送外賣的外賣服?
我詫異地看著他,“你?你的衣服?”
任遠笑了笑,“剛剛一個送外賣的撞了我,灑了我一身的奶茶。”
我驚訝地問,“所以,他的這件外賣衣服,是對你的賠償?你的衣服應該很貴吧?”
任遠看了看自己穿著外賣衣服的模樣,又看向我,“怎麼,我就不能穿外賣衣服?”
我笑了笑,“不是。”
我隻是覺得任遠連穿件外賣衣服的模樣,都很帥氣。
但這句話我沒有說。
我又問,“你的衣服,那個外賣員肯定賠不起吧?”
任遠挑眉看著我,“你覺得,我會跟一個辛辛苦苦跑外賣來維持生計的人,討要賠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