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奕悔恨地落著淚。
可他的淚水在我這裏,一文不值。
現在才知道後悔,才知道我的重要性,晚了,徹底晚了。
我幹脆利落道,“想好了聯係我的律師。你不聯係我的律師也沒關係,他自然會聯係你。”
說完這句話,我就轉身走了。
陸奕沒有再跟上來,他對著我的背影痛苦懺悔地呐喊道:
“老婆,我愛你。”
“……”
“我是真的愛你,我不會簽字,法院開庭我也不會出席,我會用一輩子彌補你的。”
“……”
“老婆,我還有下一個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五十年,我會彌補你的。”
我沒有回頭。
我隻是把抬起來的後腳跟落回地麵,微微頓了頓。
等陸奕說完了,我這才沒有任何回應的走出了咖啡廳。
我不管圍觀的人是怎麼看我的,我也不想管。
我沉浸在我毅然決然的世界裏,頭也不回。
陸奕說的什麼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一輩子的彌補,我根本不屑一顧。
盡管我心裏無比的煎熬痛苦。
讓我親自斬斷我付出了十年的感情,我的內心也是痛苦不堪的。
沒有誰希望自己的情路如此坎坷。
可是我知道。
餘生還很長,我不能回頭,不能糾纏,不能念舊。
未來的路再孤獨,再迷茫,再艱難,我都要一個人挺過去。
我沒有回頭,走得很徹底。
陸奕也沒有再追上來。
走出咖啡廳的時候,陽光很刺眼。
站在斑馬線上,我拿起手擋了擋頭頂的光,抬頭時斜斜地看一眼天空。
陽光從我的指縫裏照進來,照得我一陣恍惚。
我忽然感覺,我和陸奕這近十年的感情,說長也長,說短也短。
開始的時候,說開始就開始了。
結束的時候,也是說結束就結束了。
這時,我聽到斑馬線有一個老爺爺蒼勁有力又無比耐心的聲音:
“老婆子,走快點,紅燈要停了,小心些啊,牽緊我。”
我拿開手看了看,一個彎腰駝背的老爺爺,本就杵著拐杖,卻還要緊緊牽著另一個杵著拐杖的老奶奶,一起看似焦急快速卻行動很緩慢地走過斑馬線。
老爺爺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又左顧又盼,生怕身邊的奶奶有什麼意外了。
那一幕,看得我瞬間淚如雨下。
我以為我是個堅強的姑娘。
我以為我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可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我真的哭得像是個淚人一樣。
我也曾想過要得到這般白頭到老的愛情,要和陸奕一起互相當彼此的拐杖,一起走到百年。
但是,他把我弄丟了。
我們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我再也得不到這樣一生一世,相濡以沫,白首到老的愛情了。
再也得不到……
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難過和痛苦過。
哪怕是發現陸奕背叛我,哪怕是看見我親媽和親妹妹為了爭我的遺產和婆婆大打出手時,我也沒有這麼痛苦。
如今和陸奕攤牌了,我可以幹脆利落的離開這個狗男人了,我應該慶幸才對。
為什麼我這麼痛苦?
我痛得胸口疼,肝疼,胃疼,哪哪都疼,我隻好蹲下來抱著雙膝縮卷在那裏,埋頭痛哭。
這時,我感應到我包裏的手機在震動。
來的時候,我怕陸奕打爆我的電話,我調了靜音震動模式。
拿出電話一看,是任遠打過來的。
我壓著我的情緒,接起電話。
任遠焦急如焚,“喬蕎,你跑去哪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