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都沒有想的回了任遠一句：
“你應該問她，而不是問我。”
任遠坐在輪椅裏，一瞬不瞬地望著我，“我要你告訴我。”
夜風吹打在他的身上。
他紋絲不動。
風中月色搖曳，依稀間，我從任遠的眼裏看一絲痛楚。
我的心情忽然變得很沉，很沉。
這麼些年，我一直想要讓他告訴我，領證那天為何爽約？
婚禮那天為何不來？
我想問他，他們說的那些他接近我，玩弄我，報複我的話，肯定都是假的，對嗎？
但看到他為了九兒的媽媽，這麼痛苦。
我什麼也不想問。
問了又如何？
他放在心尖的那個人，始終不是我。
問了反而會自取其辱。
我收起我沉沉的心情，淡漠道，“我沒辦法回答你這個問題。”
任遠又是嘲諷一笑。
看了看天色，我道，“時間不早了，既然你回來了，就把九兒接回去吧。她也想你了。”
“……”任遠沒有說話。
我又說，“我聽蘇小姐說起過九兒的情況，希望她能夠早點變得和正常的孩子一樣，變得活蹦亂跳，變得不怕陌生人，變得不再恐懼社交。如果九兒想我和航航了，隨時歡迎你帶她過來。”
任遠突然問了一句，“你喜歡九兒嗎？”
“……”為什麼突然問我這個問題？
我正要回答，任遠又冰冰冰道，“不用回答了。”
真是莫名其妙。
問了問題又不用我回答。
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表達什麼？
半分鍾後，任遠把九兒帶走了。
離別前，九兒還鬧了情緒，說是想一直和我還有航航哥哥呆在一塊兒。
看著九兒被抱上車前，一直都在哭的樣子，我真的很揪心。
如果九兒和我是一家人，那該多好！
那麼可愛的一個孩子，怎麼患上的社交障礙症？
回到客廳，家裏的兩大一小，似乎有很多問題要問我。
一個個的，齊刷刷地看著我。
坐在沙發上的蘇離，最先開口，“喬，你為什麼不讓陸奕打死那個男人。他還有臉把他女兒交給你照顧？你看他都把你害成什麼樣子了。”
我看了陸奕一眼，“打不贏還要打，也不嫌丟臉。”
蘇離：“喬，你對任遠到底什麼態度？難道你不恨他嗎，你還幫他照顧女兒。”
恨？
當然是恨過的。
可一切不都是我自願的嗎？
當初是我自願跟任遠在一起的。
我坐到蘇離的對麵，反問了一聲，“離兒，你希望我過得快樂嗎？”
蘇離：“當然！”
我淡然一笑，“那就不要讓我再去恨任遠。我不想恨。坦然麵對才能真正放下。真正放下了，才能真正快樂。那段過去，就不要再提了。”
陸奕似乎恍然大悟，“喬蕎，所以當初我和方小慧在一起，你也是這樣想的和做的，坦然麵對，把我真的放下了？”
我望向陸奕，“你現在才知道？”
要是我不學會放下，我恐怕早就活不下去了。
蘇離和任遠還想說什麼，我卻製止道，“你們都別問了，我想和航航聊一聊。”
坐在角落裏的航航，大概有許多問題想要問我。
我朝他招了招手，“航航，坐到媽媽這邊來。”
航航很乖地靠過來，我知道他有問題想要說，“航航，想問什麼就問吧，媽媽都告訴你。”
航航想了想，突然問，“媽媽，任遠叔叔是不是我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