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1 / 2)

近來落水鎮除了時刻關注黑木林的秘境之事,坊間又多了一件談資。

祁家居然又出現了一個傻子。

還是原本譽為青年才俊,三十歲前有望衝擊築基,算是祁家青年一代領袖子弟的祁輕陽。

聽說事情就發生在秘境開啟的那一晚,聽說被人發現的時候衣不蔽體,渾身靈力逆亂,修為大減,隻會胡言亂語。有人猜測是走火入魔,有人猜測他是不小心招惹了什麼大人物,各說紛紜,但這並不妨礙其他人看戲。

暗地裏那些被祁輕陽欺辱過的人卻是隱隱稱快。

“祁家這是什麼運氣?好不容易好了一個傻子,竟然又來了一個。”有人笑道。

“可不是嗎,該不會是祖傳的吧哈哈哈。”也有人放肆取笑。

坊間人是如何議論的,等傳到祁輕陽那一支旁係耳裏時已經變得更加不堪入耳。受不了這樣的侮辱,原本將祁輕陽當做他們這一支希望與驕傲的祁輕陽父母紛紛青了臉。

“以後就當沒這個兒子!真是丟盡我們的臉麵1祁輕陽父親憤恨斥道。

而底下那個渾身髒亂,神情呆滯,隻會不停呢喃‘我錯了’‘不要殺我’的人已經給不了他任何回應。

“你怎麼這麼狠心1祁母指責道,“他可是你兒子1

“我沒有這樣丟人的兒子。”祁父一臉鐵青,冷漠道。

“輕陽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到底是誰害了他1祁輕陽母親捂著嘴低泣,抱著兒子不敢相信。“輕陽,你看著娘親,告訴娘親到底是誰害了你?”

但是祁輕陽隻是呆滯地看了她一眼,像一個丟了魂魄的呆板傀儡。

祁母頓時大哭,“我可憐的兒啊1

……

祁清幾天後路過了某個不知名的巷口,可誰知巷子裏滿頭髒亂,看不清人臉的乞丐一看到他竟像是見了鬼一般大叫起來。第一次遭遇這種情況,祁清愣了一下,嘟囔著自己長得也不恐怖啊,他古怪地看了過去。可他等辨認清那人到底是誰之後,祁清冷笑一聲,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巷子裏渾身繞著異味,手裏捏著一塊發硬發臭的饅頭的祁輕陽仍在尖叫。等旁邊的人實在受不了噪音,拿塊破布塞住他的嘴之後才安靜了下來。那雙灰色毫無神智的眼眸裏隻剩下了條件反射般的恐懼。

那種恐懼已經刻入了他的血肉裏。

祁輕陽這個名字已經漸漸沉寂,再過不久便會消失在這落水鎮之中。

晏蕭然最近在不要錢般的丹藥的治療下身體狀況好了很多,平日裏蒼白的氣色也顯露出了幾分紅潤。咋眼看上去不像個脆弱的病秧子,內斂的氣質倒像是某個名門公子,皇家貴族。

看著某個十分養眼的存在,祁清欣賞的同時也歎了口氣。

不因別的,隻因為祁清手裏的一百金也花的差不多了。

又變成窮光蛋的他猛地意識到,藥罐子可不是誰都養得起,以及如果想完全治好晏蕭然,留在落水鎮是不大可能的了。

他們得去一個更加繁華,資源更加富饒的地方。

默默將計劃提上行程,祁清望著窗外的小土包,又陷入了一片深思。他們現在已經回到晏家,祁家沒什麼好呆的了。祁鳴和柳淑沒再見過他們,這讓祁清差點以為他們之前的交鋒都隻是他的臆想罷了。但後來知道這些人隻是忙著秘境之行,沒空搭理他而已,覺得無趣的祁清又和晏蕭然回到了晏府。畢竟這裏算是晏蕭然長大的地方,地方也比較寬敞。

窗外的土包上的白花已經有些枯萎,祁清現在不知道該怎麼去麵對這個人了。

譚笑和那晚的竊賊竟真的私下認識。

湯河和譚笑都是落月鎮三河村的人,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關係,他們甚至曾經定了親,但因為某場意外家破人亡,各奔東西。而祁清也打聽到湯河的靈氣正是水屬,那次他在水塘邊捕捉到的那縷異樣的靈氣也確實屬於湯河本人。

為了確定事實,祁清甚至去了巡天監的地牢裏親自見了他一麵。

“你認識譚笑嗎?”站在牢門外,祁清眼神複雜的看著那個蹲坐在角落裏的人。

他也聽說過這個大賊的名號,雖然不知道這平常逍遙得很的人為什麼會忽地被廢了修為,被丟在這裏。

那個隱在黑暗中的人抬起一雙充滿血絲的眼,他定定地看了一眼祁清,忽地輕笑一聲,聲音沙啞地有些粗糙,“……是你埃”

他認識祁清。

心底那些本來懸浮著的猜測忽地沉了沉,祁清沒有露出意外的神情,隻是沉著嗓音重複了一遍,“你認識笑笑嗎?”

湯河舔了舔幹澀的嘴唇,曲起一條腿,眼神晦暗不清,沙啞地笑道,笑得甚至有些氣喘:“……當然。”

黑暗中有鎖鏈響動的聲音傳來,祁清就站在原地,看著那個從黑暗中走進的男人,哪怕滿臉胡渣與血汙,也阻擋不住他那雙亮到極致的眼眸。

一雙充滿恨意的眼。

湯河衝著祁清咧出一個笑來,血氣撲麵而來,“那個傻女人讓你就這麼牽腸掛肚?”他忽地了然地哦了一聲,“也對,畢竟她可是養了你十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