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頭櫃上放著一個陶瓷的小瓶子,小巧精致,像是小時候玩家家酒的玩具。

上麵手寫著幾個字:止痛片。

她打開瓶子,裏麵有好聞的重要香。

漆黑的貓眸突然眯起,迅速下床,跑到門口,門外一片安靜。

櫻澈的房間在酒吧的樓上,打開房門便可以感受到樓下的酒香。

兮兒來過了,她確定。

櫻澈拿著飯回來的時候,看見葉沐暖守在門口似乎在等什麼人,聰慧如她,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

“兮兒來過了,但是她說不是見麵的時候。”櫻澈把盒飯放到桌麵上。

“她過得好不好?”她捏緊了手裏的小瓶子。

櫻澈頓了下,轉過身,“暖暖,你都不恨她嗎?如果不是兮兒,你會有你屬於自己的生活。比如嫁給冥少,跟他生一個可愛的孩子,而不是被迫嫁給BOSS。”

“不恨。”葉沐暖笑了笑。

櫻澈不明白的看著她。

“櫻澈,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比你在乎的人都活著更好。”沉默了下,葉沐暖才緩緩的開口。

“暖暖。”她聽得出她語氣裏的悲傷。

“我的生父生母死了,在我出生不久。”她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眼眸裏灑滿暗淡。

“我知道。”櫻澈背的出葉沐暖所有的資料,因為尉遲冥愛葉沐暖,所以她希望自己愛屋及烏,可以掌握關於葉沐暖的一切,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心愛的男人喜歡的,哪怕是一個女人,她也希望她可以了解。

葉沐暖並沒有問她是怎麼知道的,一雙腿放在床板處輕輕的晃蕩著。

“吃點東西吧。”櫻澈打開餐盒,放到桌子上。

葉沐暖簡單的吃了幾口,腰間的傷口依舊在痛。

“兮兒說這個藥很管用,你可以暫時頂一頂,不過隻能是暫時的,還是要找個機會去醫院檢查一下,我擔心會有別的問題。”

“嗯,會找機會去的。”她淡淡的應道。

吃過了東西,葉沐暖照了下鏡子,鏡子裏麵的人臉色很差,唇色少了幾分血色,黎非夜那麼細心的人,一眼就能看穿。

“櫻澈,有化妝品嗎?”明明知道櫻澈不會有那些東西,她還是問了一下。

“我沒有,不過好像一樓的抽屜裏兮兒放了一套。”櫻澈說完,便下樓幫她取了上來。

水藍色的化妝盒裏,擺放著一支唇彩,一盒眼影,外加一個粉底。

葉沐暖洗了把臉,在臉上仔細化了個妝,化過妝的她,臉上多了幾分成熟,少了幾分蒼白,這樣應該就能瞞過去了。

黎非夜電話打進來的時候,她剛收拾東西準備離開,胡亂之間,把那支唇彩收進了包包裏。

櫻澈送她下樓,在門口看見了黎非夜的車子,他站在車子前,身形頎長,眼如濃墨。

黎非夜的目光一直落在葉沐暖的身上,直到她走到他的身邊,他才拉過她的手,把她塞進車裏。

全程櫻澈都像是在看一幅畫,這幅畫很美很美,叫做愛情。

黎非夜對她點了個頭,算是打了招呼,櫻澈報以微笑回應,即便是帶了幾分職業的色彩,卻還是極其的真誠。

黎非夜上了車,轉過身,幫葉沐暖係好安全帶,魅惑深邃的瞳仁鎖住她一張精致的小臉,長眉擰起。“怎麼化上妝了。”

“漂亮嗎?”葉沐暖眨動著黑色的水眸,嘴角泛起漣漪。

“嗯。”他倒是也沒說什麼,隻是從口袋裏拿出真絲的手帕,輕輕擦掉她眼皮上的眼影,以及粉唇上的大紅色唇彩。

葉沐暖皺著眉頭,看著黎非夜抿成一條線的薄唇漸漸放開,“這樣看著順眼多了。”

“你不喜歡嗎?男人不都喜歡女孩子化點妝嗎?顯得有氣質。”葉沐暖狡辯道,餘光落在後視鏡裏,仔細的檢查了下自己的臉,還好,唇彩並沒有完全擦掉,還有幾分顏色,可以掩蓋事實。

“你不是別的女孩子,你是我黎非夜的女人。”他鄭重其事的開口,卻沒有看她的眼眸。

葉沐暖低垂著眉眼,額前的碎發遮擋了她的水眸,看不見裏麵藏了什麼樣的眸光。“我喜歡化妝,今天開始我要每天化妝。”

她說了謊,她不喜歡化妝品裏那種極不自然的香味,可是她現在的病態,已經不能由她決定了。

黎非夜忽然轉過頭,捏住她的下巴,目光在她的臉上一次又一次的流轉。

“幹嘛?”她有些慌,他是不是看穿了什麼。

“暖暖。”他輕聲喊著她的名字。

“嗯。”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