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之氣,隔得老遠都能聞到,粘稠的、窒息的,令人有一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怎……怎麼回事?”薑時雨身邊的人都震驚了,忽然如大夢初醒般,瘋狂的在滿地的殘肢死屍中狂喊:“爹、娘、爺爺、小妹……”
悲戚的呼聲在殘垣斷壁間回蕩,終究引起隨他們一起出來的炎華部落族人注意。
每個人的心裏都有不詳的預感,有人甚至不敢向前踏出一步,害怕將要發生的事情。
終於,所有人都從地宮的石梯爬了上來,明明外麵難得的是個好天氣,陽光溫暖如初,但他們的心,涼如冰雪。
冬天,其實,還沒有過去吧!
亦溫堂內,屍體堆積如山、血液沉積一尺,破空的屋頂吹進陣陣罡風,依舊吹不散滿堂的血氣。
“哥!”一聲驚呼,有人從人群中衝出,撲到在石柱下的一具屍體前,呼天搶地。
這一聲如一道驚雷乍起,每個人都瘋狂的跑進亦溫堂的各個角落,臉上帶著狂亂、害怕的神情,既擔心從這滿目刺紅中看到摯愛親人又害怕再也見不到至親的麵。
不時有悲傷的哭聲傳出。雲真走了一圈,大約看了看,眼眶有些紅,對雲舒搖了搖頭。她和雲舒不同,前不久還和這些人說笑,如今,令她自豪的醫術也無法讓他們活過來。
醫生的悲哀莫過於此。隻是見多了生死,雲真也還是能平靜麵對。
“有點奇怪,六足碧水鼉能在他們身上製造出刀傷劍痕?”雲真想到有些屍體上的致命傷,眼裏帶著疑惑,“難道梁叔還在這裏安排了人?”
雲舒搖搖頭,“據我所知,梁叔能信得過的親信不多,都被他帶到地宮去了。他隻是打開了結界,引六足碧水鼉進來。”
“結界是梁叔打開的?為何你什麼都知道!”薑時雨怒紅了雙眼,雙手骨節哢哢作響,仿佛要吃人一般,盯著雲舒。
“我為什麼知道,你不用管。你隻需明白,是梁叔殺了族長,企圖取代族長的身份,去地宮拿到聖主薑亦溫封存的力量。不過,他知道有很多人其實是擁護你的,隻是他有印信,所以大家沒有提出反對,於是先下手為強,引六足碧水鼉殺了全族的人。”
雲舒迎著薑時雨嗜血的目光,說道:“何況,隻有你才知道去地宮的路。他不是對你說去地宮為族人祈福?實際上,他就打算拿到力量後就殺了你。”
薑時雨的臉白如鉑紙,族人的背叛和近乎滅族的現實讓他險些承受不住,“我……我不相信,梁叔,他……他怎麼能……”
說著,薑時雨眼底劃過一絲狠厲,“你是在騙我,對不對!”
大刀帶著赫赫風聲,直向雲舒劈來。
雲舒從容閃過,拉著雲真和風箏幾人退開很遠,“我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但不準備接受你的憤怒和仇視。”
“我們走。”雲舒對身邊人說道。既然出了地宮,他們沒有留在這裏的理由。
“別放他們走,他們是殺害我們族人的凶手!”驀然,一個聲音在亦溫堂門口響起。
“薑邑?”薑時雨愣了一下,眼睛一亮,隨後明白他話裏的意思,“你說什麼?”
薑邑一臉仇恨的指著雲舒幾人,道:“族長說的沒錯,雲真和玄甤是潛進部落的魔族細作!當初他們製服六足碧水鼉都是計劃好的。目的就是為了摧毀部落。”
“雲真,你還我娘的命來,我和你拚了!”薑邑話剛一落,一個穿粉色衣裙的少女瘋狂的向雲真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