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笙,別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讓你捐血給潤雪,是你的福氣。”
醫務室裏,婆婆蔣雯的刺耳聒噪的聲音不斷傳入岑笙的耳裏。
她扭著頭,一雙好看清澈的眼眸望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一分鍾後,醫生抽出針頭,她才緩過神來,按住傷口。
“行了,輸了血就趕緊走吧。”
婆婆冷冰冰的催促聲從身後傳來。
岑笙跟婆婆關係很緊張,本不想多待,隻是聽說丈夫何騫今天會回來,心裏多少有些期待,於是遲遲沒有拎包走。
外麵,不知何時,下起了小雪,雪花順勢飄落在窗台,晶瑩透亮,很是好看。
她一邊看著雪花,一邊拿出手機。
手機的封麵,正是英俊帥氣的何騫。
她用手,輕輕摸著屏幕,唇角微微露出笑意。
站了好一會,靜寂的長廊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心跳,猛然加速,她的目光緊緊的盯著敞開的病房門。
終於,那聲音近了。
一雙漆黑的皮鞋印入眼簾,順著往上望去,便是何騫那張英俊帥氣的臉。
果真是他!
他回來了!
岑笙心中喜悅,衝著他露出微笑。
何騫擰眉看了她一眼,竟直接越過她,走向裏麵的房間。
不多時,蘇潤雪和蔣雯高興的聲音傳了出來。
“何騫,你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為我看不到你了。”
“潤雪,抱歉,出國談生意談久了,以後無論去哪,我都帶著你。”
隔著一牆。
就僅僅一牆。
她的丈夫,抱著另外一個女人,溫柔至極。
一句‘無論去哪,我都帶著你’,粉碎了岑笙這些日子裏的期待和想念。
她握著雙手,胸腔被嫉妒和不甘包裹著。
幾分鍾後,何騫從裏頭走出來。
他冷冷的看著岑笙,開口:“出去談談吧,別打擾潤雪休息。”
岑笙本不想走,可是抬頭看到了何騫眼中的疲憊,一時心軟,跟著他走了出去。
長長的走廊,冷的要命。
兩人站在窗前,望著外麵的雪景,彼此沉默。
“你能給潤雪輸血,我很感激,還是依照之前說的,我會給你錢,你繼續為她輸血。”何騫開了口,語氣依舊陌生冰冷。
岑笙握緊雙手,沒有回答。
“你先回去吧,明天除夕,你不用跟我回老宅了。”
岑笙心裏‘咯噔’一下,仰頭看著他。
何騫的側臉輪廓很好看,線條分明,黑眸幽深無比,猜不透他的心思。
“不讓你去老宅,也是為你考慮,你不能說話,過年會來很多親戚,你總不能跟過去幾年一樣,呆呆的站在那裏。”
是。
岑笙是個啞巴。
但不是天生的。
至少她在嫁給何騫之前,是個正常人。
嫁給他之後,莫名其妙就不能說話了。
前幾年過年,她跟著何騫回老宅,受盡了白眼和嘲諷。
所有人都說,她是落難千金,嫁給何騫之前,家裏有權有勢,風光無限。
嫁過來之後沒多久就破產了。
何騫娶了她,是倒了八輩子黴。
她垂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何騫扭頭看著她:“岑笙,你應該明白,我對你沒有感情,之所以答應不跟你離婚,也是看在你願意為潤雪輸血的份上,但如果我是你,我不會這麼委曲求全。”
何騫也知道岑笙委曲求全。
作為一個人,一個正常人,怎麼可能看著自己丈夫跟別的女人在一起。
他不理解。
所以隻能當做岑笙貪圖富貴,舍不得這富豪的生活,不願意跟他離婚。
否則為什麼受了這麼委屈,也不願意提出‘離婚’二字。
岑笙終究沒有解釋,轉身離去。
何騫看著她的背影,不知道在思考什麼,轉身走進了房門。
外麵,下著大雪。
岑笙摸著自己平坦的小腹,無言自語:“我懷孕了,你還不知道吧……何騫,你快當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