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的日子,岑笙就在這裏住了下來。
她有想過要離開,或者是違背趙艇的意思。
可是後來,她在夜深的時候,站在海邊,看著黑暗的大海,才意識到要從這裏離開,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她的左手現在已經廢了,要違背趙艇,根本是天方夜譚。
最終,她看清了現實,接受了一切。
雖然這一切,讓她痛苦無比。
她每天的工作,就是在島上搬運已經成熟的特產。
因為左手使不上力,所以都靠右手來支撐。
“你手沒力氣,我幫你。”
正往運輸車方向走的時候,一個男人走過來,接過了岑笙手裏的東西。
岑笙大汗淋漓的看著對方,衝著他笑了笑:“謝謝你,呂瑛。”
呂瑛也是他們島上工作的人員。
據說是家裏窮,通過別人介紹來這裏工作的。
這裏工作都是做多少,拿多少錢。
呂瑛一個月能拿一萬多塊。
岑笙還記得,第一次見呂瑛的時候,就被他莫名的吸引。
因為呂瑛,跟江時景,很相似。
陽光下,呂瑛黝黑的皮膚上都是汗水。
岑笙站在背後凝望著他。
說實話,呂瑛的外貌跟江時景有很大的區別,可以說一個天,一個地。
但就是莫名其妙的相似。
可能是眼神吧……
因此,岑笙對呂瑛,很有好感。
休閑時分,呂瑛給岑笙要了一杯綠豆湯,走到她的麵前,遞給她:“熱不熱?”
“還好。”
岑笙笑著接過了綠豆湯:“謝謝。”
呂瑛坐到了岑笙的身旁,看著遠處的大海,問道:“聽他們說,你是從箐洲來的。”
“嗯。”
“你那天好勇敢,大家都說你敢弄傷趙艇,實在厲害。”
談論起這件事,岑笙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
她是個不服輸的人。
也不想被人欺負。
可是到了這裏,她發現有些東西是自己控製不了的。
“那又怎麼樣,換來了一條手臂,不值得。”
呂瑛扭頭看著她,問道:“你長得這麼漂亮,還這麼年輕,你家人舍得讓你過來嗎?”
“我沒家人。”
岑笙靠在樹幹上,眼神空洞:“你們真好,還有家人可以想念。”
她什麼都沒了。
愛人沒了。
公司沒了。
奮鬥半輩子的東西,毀於一旦。
她有的時候都在想,離開這裏出去,又能去哪裏?
還不如像個縮頭烏龜一樣,縮在這個地方,至少不用出去麵對一切。
想到這裏的時候,她都不禁發笑,自己什麼時候,竟然也成了這種逃避現實情況的人?
呂瑛似乎察覺到岑笙情緒上的變化,笑著說:“沒事啊,以後我可以做你的家人,你手有傷,你的活兒,我會幫你做一半的。”
岑笙扭頭看著呂瑛。
陽光下,呂瑛的皮膚很黝黑,五官樣貌也說不上多好看,但是那雙眼睛很有神。
像極了江時景。
岑笙笑了笑,沒有回答。
此後,呂瑛隻要有機會,都會替岑笙幹一點活,讓她輕鬆一點。
就連晚上回到員工宿舍了,阿姨都會問岑笙:“哎,那個呂瑛那個小夥子是不是喜歡你?”
岑笙忙活了一天,實在是沒什麼力氣跟阿姨八卦,隨便應付了一句:“怎麼可能。”
“真的啊,我看他對你很殷勤,老是各種替你搬東西,我覺得他喜歡你。”
阿姨一邊說,一邊笑:“那小夥子不錯,我看他人品挺好,你說咱們幹活這麼累了,大家都想幹完活兒休息,他幹完活不休息,還替你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