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下飛機,行李都沒來得及去取,我就接到老路同誌的奪命連環Call,說是下午他們中老年釣魚愛好者俱樂部要聚會,就不來接我了,讓我自己麻利地用滴滴打車叫輛車,滾回家去。當然我不會告訴他,我早就讓甜甜幫我在江海區那邊租了一套公寓,從今天起打算改頭換麵,立誌做一名精英設計師。
取完行李剛走出機場,甜甜就發了一條語音過來,我還沒點開,手機就被人順手撈了過去。
在美帝鄉村待久了,我的反射弧簡直可以跟閃電相比,我下意識就扭住了“搶劫犯”的手臂,剛想哢擦一聲,讓他後悔做了這對不起黨對不起人民的下三濫勾當時,“搶劫犯”卻突然一把抱住了我,用一種喜極而泣的聲音在我耳邊說道:“小幸,救我!”
十分鍾後,我和江浩坐在了機場派出所的辦公室裏。
我萬萬沒想到,回國的第一天我就遇到了故人,而此時這個故人的鼻孔裏正塞著兩坨白色的紙巾,瞪著一雙亮閃閃的眼睛看著我。
“小幸,我們兩個是不是太有緣分了,你剛又救了我一次。”
即使是這樣,我也不得不承認,江浩的顏美好依舊。不枉當年我把他當成自己的初戀,憧憬過很多個日夜,想來如果沒有心機叵測的陳子寒,我說不定已經跟他修成正果,也不會沒出息地逃出國去,一躲就是四年,期間竟然連春節都沒回來過。
陳子寒。
這三個字出現在我腦海裏的時候,我微微愣了一下。
四年的時間,我以為我會忘記這個名字,沒想到一踏上這片土地,我竟絲毫沒有抗拒地就想起他來。
“警察大哥,我們沒有說謊,真的是她動手打的我們。”
粗獷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微微抬頭,歉意地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幾個大塊頭,他們有的皮青臉腫,有的嘴角還在流血,其中兩個嚴重的,脫臼的胳膊像兩根臘腸怪異地掛在身側,很是淒慘。
見我朝他們看過去,幾個人往後縮了縮脖子,本能地表示害怕。
呼,剛才似乎又沒控製住力道。
“咚咚!”
年輕的警察敲了敲桌子,皺起眉頭來,嚴肅地嗬斥道:“你們當我是三歲小孩,一個連九十斤都沒有的小女孩怎麼可能將你們打成這樣?”
“不信你們可以去調監控。“
右邊胳膊脫臼的大漢,聲音裏竟然帶了一絲哭腔,不著痕跡地摸了摸眼淚:”我們真的是冤枉啊,她把我們打成這個樣子,我們要求賠償!”
“冤枉?”
年長的警察走進門來,將手提電腦丟到大漢麵前:“聚眾滋事毆打他人,加上威脅,你覺得你們會蹲幾天?”
我伸長了脖子看過去,監控錄像裏竟然隻有大漢們威脅推打江浩的畫麵,而我跟他們交手的區域,明顯屬於拍攝盲點,所以並沒有被錄進去。
江浩朝我眨了眨眼,他似乎是早就注意到那裏是拍攝盲區,不然剛才說到監控的時候,他也不會那樣不急不忙的。
我鬆了一口氣,但還是感到歉疚。
剛想要求情,餘光掃到的一個身影,讓我身體微微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