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我的腦袋,嗡的一下子,如同被炸開一道裂縫。
大量冰涼的東西,順著那道裂縫,進入我的身子,四下竄達,很快就消失不見。
而後是我的四肢,竟然在瞬間變得無比僵硬,冷不丁被什麼玩意兒,把我手腳都固定住了。
這種情況,約莫持續了半分鍾左右才消散,不過隨之而來,我又多出一種莫名的驚恐。
我感覺到,在我頭頂上,像是有什麼極恐怖的東西,在盯著我看一樣。
那種恐懼,就像是毒蛇的芯子,在舔著我的手背;又像是老虎張開了血盆大口,已經朝著我的腦瓜子,一口咬了下來。
我渾身的冷汗,刷的一下子就流淌了出來;腦門子上滴答下來的汗珠子,都遮住了我的眼睛,讓我眼前變得模糊一片。
“吧嗒”一聲響,手電筒就掉在了地上;我的眼前黢黑一片,心裏的那種恐懼就更加強烈了。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那種嚇人到骨頭裏的感覺,才徹底的消失;而這時,我就隱隱約約的能感覺到,我跟洪舒之間,多出了某種關聯。
雖然不像周月華那樣,可以讓我感應到她的一切;不過洪舒的情緒波動、她對我是好是壞的態度……這些,我都能感應到。
我彎腰把手電筒撿了起來,發現洪舒臉色慘白,明顯也察覺到了異常。
我在腦門子、臉蛋子上抹了幾把冷汗,又緩了一會兒才說道,“先……先把俺妹子的魄珠還回來。”
洪舒還想強擠出個笑模樣,不她過臉皮僵硬,再加上那三條抓痕,又不經意的露了出來,讓她顯得嚇人倒怪的。
“你把你妹子喊來,我這就還給她。”洪舒敞亮的說道。
我點了點頭,回屋把白玲喊了過來。
白玲還像之前似的,怔怔盯著洪舒瞅,也不害怕、也不反感。
我心說,俺妹子倒是挺奇葩,恢複神智之後,就跟以前大不一樣;以前她膽子也就小耗子那麼大點兒,聽著些大動靜,她就嚇得不輕。
再瞅瞅現在,白玲不懼怕屍體,也不怕洪舒,真邪門。
等白玲站好後,洪舒就張了張嘴,像是往外吐出啥東西;當洪舒做出這個動作時,她的臉色又慘白了幾分,如同一張白紙。
“玲子,有啥感覺沒?”我看著洪舒的表情,像是已經還給俺妹子了,於是趕緊向白玲問道。
白玲歪著小腦袋想了想,“身子有點兒冷!剛才……有這麼大一顆珠子,鑽我身子裏了。”
白玲右手的拇指、食指圈成一個小圈,比劃著珍珠大小。
我愣了愣神,轉向洪舒問道,“這……魄珠怎麼會這麼大?俺妹子一個普通人,不應該是米粒大小麼?”
普通人的魄珠,跟陰殤一樣,隻有米粒大小;俺妹子比劃著珍珠那麼大,分明是陰怨才有的陰魄才對。
洪舒顯得更加虛弱,不僅臉色不好看,連帶著說話聲都有輕微的顫抖,“你妹子的魄珠……留存在我身子裏時,被陰氣包裹……就變成了這幅模樣。”
“晚上有你睡在她身邊,用不了多久,就會恢複成原來的樣子,這個……你不必擔心。”洪舒說道。
我看到白玲已經開始冷的直打顫了,就讓她趕緊先回去;我琢磨著,有鬼冥誓約束縛,洪舒的膽子再大,也不敢偷梁換柱、拿別的魄珠忽悠我。
誓約完成,洪舒就著急要離開,說是還要回去處理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