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這會兒,興許是我有些分心,搓的力道沒拿捏好,給花淑芬整疼了。
她咧了咧嘴,在我手腕子上猛拍了一巴掌,不讓我再玩兒了。
我訕訕的收回爪子,瞅了花淑芬一眼,沒話找話的問道,“你剛才說的命裏注定,到底是啥意思?”
既然不能再玩兒好東西了,那我就幹脆正經點兒,把這事兒問個清楚。
其實我也覺察到了,最近好像很多活人或者陰鬼,都開始反常了。
王婭、花淑芬、秦文靈、藍大先生、黃幺婆、澤傑、女山魈……
就好像冥冥中,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推動著整個荒溝村兒的命運。
我覺得,我們每一個人,都是這張大棋盤上的一顆小棋子而已,隻能被動的接受命運安排。
花淑芬愣了愣神,似乎在回憶著啥。
片刻後,她才說,這要先從半年前的那件怪事兒說起。
半年前酷夏時節,正當中午,花淑芬跟村子裏的幾個小娘們待在大河邊,一邊捶洗衣服,一邊閑嘮著嗑。
突然間,有小娘們眼尖,看到大河上遊、四道荒溝方向,突兀的出現了一道水柱。
剛開始時還不太明顯,最先發現這異樣的小娘們,隻是愣了愣;等看到那水柱越來越近、距離眾人隻有幾十米遠時,她這才喊出聲來。
讓她這麼一喊,幾個小娘們頓時就起了好奇。
按理說,要是刮風天,興許還能看到“龍吸水”的異相。
可這會兒,明明是和風煦日的,都沒刮大風,這水柱又咋形成的呢?
頓了這麼一頓,那水柱距離更近。
花淑芬看的很清楚,水柱高出河麵十幾米,大概水桶粗細;裏麵渾濁的泥沙上下翻湧,場景相當的詭異。
也幸好這是大晌午的,要是天稍黑一些,這些大小娘們非得嚇得滋兒喳亂叫不可。
這些人的注意力,都被詭異的水柱吸引;等到冷不丁聽到一聲輕喝,她們這才發現,原來在河岸旁,竟然還跟著一個人。
“說起來,這可是你的老熟人了。她就是——王寡婦!”花淑芬頓了頓說道。
我咋都沒有想到,這事兒竟然又跟王寡婦扯上了牽連。
一根詭異的水柱,王寡婦突兀的在龍王廟村兒出現……
聽著花淑芬的意思,好像王寡婦在追著那水柱。
這是個啥意思?王寡婦跑到河岸邊兒幹啥?
是那水柱成精了,所以王寡婦在抓鬼?
不可能吧!
我所學的陰陽知識裏,隻有陰鬼、精魅等髒東西,可從來沒有聽說過,水啊、石頭啊、土嘍哢子(土塊)啊啥的,還能成精。
要真是這樣,那俺家老座鍾早就成精了。
我閉著嘴巴,沒說這些沒用的,免得打斷花淑芬的思路。
花淑芬接著說道,王寡婦明顯跑的時間不短,臉上淌了不少汗,頭發一綹一綹的沾在臉蛋子上。
在跑動時,王寡婦還不停的往河水裏揮著巴掌;花淑芬看得真切,王寡婦兩手空空、啥玩意兒都沒有。
我暗自點頭,心說王寡婦肯定是在處理陰陽事兒了。
《陰陽》中就有記載,有些手段無影無形的,普通活人啥都瞅不見。
隻是,王寡婦跟那詭異水柱較著勁兒,這跟花淑芬又有啥關係呢?
“勝利,你說奇怪不奇怪,當王寡婦從岸上追到我身邊時,那水柱在大河裏就不再動來動去的了;停頓了片刻後,忽然嘩啦一下,散成了那老些水珠子,掉落大河裏,再也看不到原來的形狀。”花淑芬接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