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家。
“咚咚咚”敲門聲傳來,老傭人端著一碗粥和一份剛衝好的奶粉進來。
一份是給簡昕的,一份是給孩子的。
而簡昕下意識的看著那奶瓶,搖了搖頭:
“我還是自己去衝吧。”
“簡小姐是不放心我嗎?”
這老傭人都在簡家待了十幾年了,可以說也是看著簡昕長大的。
“不是。”
她不是不放心這老傭人,而是不放心……那個人。
這個家,畢竟還是簡易南說了算的。
“其實簡小姐不必這麼多心,這間給孩子的房間,其實兩年前就準備好了。”
“……是麼。”
卻是簡昕根本聽不進去這些,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那個男人說過的話。
這個孩子的出生,就是簡家的恥辱。
恥辱,是啊,不倫關係下的產物,自然是恥辱了。
“你給簡易南打電話,問他……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
孩子燒退了,也沒事了,她也該,離開了。
等不到簡易南晚上回來,她現在就想走。
“先生說了,有事等他晚上回來再說。”
“可我住的地方離這裏很遠,幾個小時的車程才能到。”
要是晚上再走,她去哪裏找車啊。
“簡小姐既然回來了,何不掃完墓後再離開呢。”
那老傭人提到了掃墓,是啊……馬上就是父母的忌日了。
每年,她都會去掃墓的。
可是這兩年來,她跑得遙遠,到了父母忌日那天,隻是看著遠方,默默落淚。
但——
“你覺得,我還有臉麵去掃墓嗎?”
她現在這副樣子,難道要她帶著安安去到父母墓碑前,告訴已故的父母——
爸,媽,這是我的兒子,也是你們的侄子。
是這樣嗎?
嗬,真是應該遭天譴的。
像她這樣的人,生前犯了禁忌大罪,死後也是要墜入地獄,不得往生的吧。
……
唐家。
唐牧澤回來的時候,女兒就跑出來,小手拽著他的衣角:
“爸爸,阿姨在騙無憂是不是?”
跟下來的顧唯一站在一旁,與男人目光相視。
隨後,男人俯下身子,溫暖的大掌撫了撫女兒的頭發:
“騙你什麼。”
“阿姨說,她就是無憂的媽媽。”
無憂撇著小嘴,一副不願相信的樣子看著唐牧澤。
這個時候,隻有爸爸不會騙他。
“阿姨是阿姨,媽媽是媽媽,阿姨怎麼會變成媽媽呢?”
小丫頭想不通,以她現在的心智,自然是想不通的。
“她沒有騙你。”
“那她……真的是無憂的媽媽嗎?”
“是。”
連爸爸都這麼說,那就是真的了。
小無憂撓了撓小腦袋,回過頭看著唯一,小眼珠子轉了轉。
“原來……”
原來,媽媽長這個樣子啊。
跟無憂想象的不太一樣。
當然了,無憂是把芭比娃娃的容貌帶入進去了,畢竟從小她都把芭比娃娃當做是媽媽的化身。
這時,顧唯一走近孩子,知道此刻女孩眼中的迷惘,帶著無知。
“無憂,我回來晚了,對不起。”
不管無憂懂不懂,她都欠孩子一句對不起。
“你真的,是媽媽?”
此刻她眼中已經有了濕潤,點點頭,笑得苦澀:
“是,我是媽媽。”
抱住女兒的這一刻,顧唯一哭了,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的這輩子可以長一點,然後餘生都彌補無憂。
錯過了三年,成為了缺憾。
但以後,她不會再錯過了。
……
書房裏,唐牧澤看了眼時間。
方管家進來送茶時,他問道:
“無憂睡了嗎。”
“還沒有。”
從知道顧小姐就是媽媽以後,無憂一整晚都和她待在房間裏,母女兩好像都不會覺得困那般,尤其是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