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緊了胸口,卻越捂越疼,最後滑了下去。
醒來時,他已經被送到了醫院,卓成商和貝貝都在。貝貝的眼睛紅紅的,顯然哭過。曲子桓轉了臉,來看卓成商。
卓成商拍了拍他的臂:“醫生說沒什麼事大,許是最近太累了,急火攻心,休養一段時間就沒事了。你現在是半個老板,不需要親力親為,還是要以為身體為重。”
曲子桓去看卓成商,他的頭發已經全白,一點黑色都看不到。還未到六十,卻跟七十歲的人一般。
許多話,吐不出來,他默默地點了頭。
卓成商再囑咐了幾句,借著公司有事離開。貝貝終於得了機會撲上來:“子桓,你都快把我嚇死了。我向你保證,從此以後我都乖乖的,再也不惹你不高興了。我們和好吧。”她晃動著曲子桓的臂,最後把他的臂給抱了起來。
這是個年輕的女孩,雖然有時刁蠻了些,但對他的感情是真的。曲子桓閉了眼,將自己的臂抽了出來:“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貝貝睜大了眼:“不會吧,你不會病了一場,病到失憶了吧!”
“我沒有失憶,不過,我真的不知道你的名字。”
“曲子桓,你過份!”貝貝委屈地哭了起來,而後掃掉了床頭櫃的杯子扭頭跑出去。
曲子桓閉了眼,聽著這劈劈啪啪的聲音,臉上沉滿了無奈。不僅貝貝,這三個月來,他沒有記住任何一個交往對像的名字。甲乙丙丁,來來去去,總覺得都是一個人。
他的世界裏,女人隻有兩個,一個是她,一個是不像她的別的她。
卓淩晚的婚禮並沒有給他送請帖,連卓家都沒有送。但這樣的盛事,想不知道都難,曲子桓知道,他們的好日子排在三月二十二號。
那天,他去了,沒有去見新人,直接去了禮金部,遞了個大大的紅包。
“先生,您的名字是?”禮金部的人翻著禮簿做出要記錄的樣子。曲子桓擺了手,“不用了。”他轉身走了出來。
“又一個不留名的。”背後,禮金部的登記人員低語。
曲子桓走了出來,從側門往外走。
“你也是出來送禮的?”背後有人出聲。曲子桓回頭,看到一個女孩跟著自己。
“淩”他差點把她認成是卓淩晚,在最後一刻收了聲。這個女孩跟卓淩晚長得五分像,但身材明顯偏矮,眼睛比卓淩晚的更靈動。
“我以為隻有我一個光送禮不參加宴會,沒想到你也是一個。我剛剛在那裏稍留了一會兒。”她解釋著自己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
她的目光幽幽,隱了許多情緒。曲子桓無心去探究別人的內心,禮節地含了下首,走向自己的車子。在接近車子時,他的左腳絆了右腳一下,差點跌倒,好在扶上了門。
沒有人知道,剛剛他的情緒有多大的波動。
“可以送我一程嗎?我是打的來的。”女孩追了過來,問。
曲子桓沒有點頭,他不想和她長得像的女人接觸。他直接關了門,將車子駛走。駛過一程,卻覺得不忍,點了手機上的嘀嘀打車,留了個地址給對方,並直接付了款。
車子停在一家星級酒店外麵,等下要在這裏接見一位客人,談合作的事。客人專程從法國趕過來,他來得早,一聯係,對方還在路上。
他依著大廳裏休息區的沙發坐了下來,閉了眼。每天不足四個小時的休息,隻要一停下來,他就會想睡覺。眼睛沉,腦袋卻是清醒的,旁邊人的談話聲聲都進入耳膜。
“沒想到這個鬱靳弈竟然有兩個孩子了。”
“他們的婚禮聽說相當盛大,都撼動了華爾街那邊的大人物。”
“誰這麼好運氣,能和他結婚。”
“一個叫卓淩晚的女孩子,好像背景也了不得,不過沒人敢去查”
他們的聲音本不高,但卓淩晚三個字卻還透入了他的耳膜,震得他的頭都在發痛。
好在客人很快就到,他整理好精神,走過去與對方握手,暢談,一起上了樓。三個小時的談判,在結束時,他的包裏帶著的那份合同已經簽上了兩方麵的名字。
對方握上了他的手:“曲先生果真不一般,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竟然可以給我這麼大的驚喜。說實話,我給別的公司半年時間,都沒有達到我的要求。”
“凡事走心,我隻是剛好知道了您想要的東西而已。”曲子桓謙虛中不乏沉穩。
客人滿意地點頭,“好,我就喜歡和您這樣的人合作。”他抬腕看表:“我這次來,還有一個目的,就是參加鬱靳弈先生的婚禮。這可是大事,全城的名流都出動了,曲先生一起走嗎?”
曲子桓感覺腦部被針紮了一下似的,又疼痛了起來。他勉強維持著笑臉拒絕:“我剛從那邊回來,就不去了。”
和客人告完別,他摸著腦袋站在了走廊上,用力地想將一些畫麵屏棄。
“你這算怎麼回事?從頭到尾把我當替身?”走廊盡頭,傳來爭吵聲,一個男人抑製不住地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