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昨夜睡的太晚,今日兩人醒的都不算早。
而夜北冥醒來,卻見到月清音坐在床邊喘著粗氣,滿臉惶恐之色。
“清兒,你怎麼了?”
夜北冥皺了皺眉,尚未完全清醒的瞌睡被驅趕了大半。
他連忙坐起身來將月清音攬入懷中,語聲關切。
“清兒,你哪裏不舒服嗎?怎麼這副模樣。”
“夫君,我……我做了個噩夢。”
聽見她略微顫抖的語聲,夜北冥緊繃的心重重一放,見狀卻隻是無奈搖了搖頭。
“那沒事了,醒了就好……”
他說著,還將她攬入懷中,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
“應該是昨夜嚇到了,沒事沒事。”
“這個月就是皇後生辰了,屆時帶你出去玩玩,好好放鬆放鬆。”
孰料,月清音整個人埋在他懷中,聽見月底便是皇後生辰,臉色越發白了半分!
江南洪澇百年難見,前世她事務纏身,得知消息之際已經過去許久。
她早已記不得準確的時間,隻能依稀記得是在五月。
可是夜北冥說,月底便是皇後生辰!
若是如此,時間節點仿佛忽然變郎然清晰了起來!
她隱約記得,江南洪澇,便是發生在皇後生辰之前。
“夫君,我總覺得這次來江南不會這麼簡單,我夢到江南洪澇浮屍百裏,難民無處容身,真的好慘……”
她語聲微微顫抖,柔荑緊緊抓住夜北冥的衣襟。
上次說夢見都是裝的,但誰知道這次是真的啊!
不等夜北冥再安慰兩句,卻見她忽然抬起頭來,一雙朦朧尚未完全褪去的眸子染著幾分惶恐與堅定。
“夢裏,夢裏的那個場景,真的太、太……”
月清音抿著唇要哭不哭,隻覺得語言都變得匱乏。
其實夢裏的場景已經模糊了,那種懼怕的情緒卻始終繚繞於周身,經久不散,比她以往的任何一個夢境都要真實。
“夫君……我覺得這是冥冥中的什麼暗示,你讓他們提前一些時日疏散行不行。”
夜北冥聞言愣了愣,似乎沒想到月清音竟如此認真。
那日月清音說起此事,他便讓人去確認了她所說的幾個地名,沒想到都是真實存在的村鎮。
但那之後,他也確實是沒放在心上……
說不定是她什麼時候見到過江南的堪輿圖,而自己不大記得也未嚐可知。
“好,我讓阿影馬上去辦。”
麵對月清音的胡鬧,夜北冥素來懷著一副盡可能包容的態度。
何況隻是夢境而已。
為了寬她的心,讓閑著沒事的下屬折騰折騰也無傷大雅。
月清音聞言點了點頭,甚至衣裳都沒來得及換,爬起身來就著桌案上的筆墨,洋洋灑灑落筆寫下了十數個地名,交給夜北冥。
她也知,那日之後夜北冥便沒再提起,料想也是當時並未將她的夢話太當真。
“夫君,我夢裏就是這些地方,今日之內能出個結果嗎?”
夜北冥接過她遞過來的紙張,粗略掃了一眼,臉上看不出什麼神情。
“夫君,我怕不知道結果,今晚也睡不好覺了……”
月清音抿著唇,帶著幾分你不管我就要鬧的意味。
“好,都依你。”
夜北冥說著,伸出大掌落在她的發頂,安撫性的拍了拍。
“你就是最近太累了,這幾日出門遊玩,好好散散心吧。”
“好啊夫君,那你可要陪我一起。”
月清音乖巧的點了點頭,看著夜北冥將手中的紙條交給始終守在門外的阿影,這才終於微微露出安心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