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清音不是籠子裏的金絲雀,隻要不會威脅到她的安全,夜北冥很願意稍微放手一點,任她去闖。
左右天塌下來,他也頂得住。
是以夜北冥簡單穿戴一番,打著哈欠離開了寢殿,料想商姮娥現在命脈在他掌握,也不敢對月清音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夜北冥走出門,跟著商姮娥前來的青柳兒見狀恭敬行禮,目送著夜王殿下離去,眸中卻露出幾分疑惑之色。
昨夜浮香樓拍賣花魁過夜權時,大廳裏那位出價三萬的中年男子,與夜王殿下似有幾分相似之處。
夜北冥不知道青柳兒心裏想著什麼,然而避暑行宮偌大,他正想去後廚親自給月清音選些適口的江南糕點來,先簡單應付應付。
卻不料在後廚門前,恰好遇上腳步匆匆端著藥碗的巴雅爾。
“啊!夜、夜王殿下?”
巴雅爾悶頭看著掌中的藥碗,步子太急險些撞了夜北冥滿懷。
好在夜北冥及時反應過來,一邊飛快後退半步,一邊伸手穩住了她掌中的藥盤。
“安王妃?你怎會在此,今晨陛下出宮你沒隨行嗎?”
對於巴雅爾,夜北冥總是秉持一副不遠不近的態度。
左右他的恩怨是和北寧的,和巴雅爾極少正麵衝突。
尤其是巴雅爾看起來也不排斥他,夜北冥堂堂北寧戰神,也不至於和一個女人計較。
“不瞞夜王,陛下走的時候夫君還沒回來,我有點擔心,就在行宮等他。”
“現在他身子不適,我就先給他送藥去了。”
巴雅爾似乎惦記著掌中的藥,生怕涼了,見她剛要轉身,夜北冥卻饒有興致的挑了挑眉。
“嗯?既然五弟身子不適,本王這個做兄長的也該去看看,安王妃,帶路吧。”
……
“做牛做馬?不不不不、不了。”
月清音沒有收下玉蝶,原以為商姮娥是想來急於撇清關係。
孰料見她記不得,商姮娥反倒是坦蕩磊落的將當年的事情又重複了一遍。
似乎是糾結了一夜,但她還是發自內心感謝月清音的。
雖然,當年是月家的管事殺了她的父親。
但若不是月清音出現的及時,她恐怕也會死的格外淒慘。
所以總的來說,月清音於她,恩大於怨。
她能有今日,還要托月清音所賜。
隻見商姮娥長歎一聲,扭頭看向軒窗外依依楊柳。
沒想到自己浮萍般漂泊了一生,原以為找到月清音將心底的恨意抒發出來,這人生的路也可以過得順遂坦蕩許多。
誰知道多年過去,月清音依舊是當年那般坦蕩磊落。
甚至如今已經知事明理,不等她說,便主動答應會為當年犯下的錯誤承擔一切後果。
話說開了,商姮娥反倒是釋然了。
“說實話,見到你之前,我一直在想我們見麵會是怎樣的場景……”
商姮娥抿了抿唇,臻首輕搖。
“我心裏很清楚若是你不救我,我就會死在那男人手上。”
“但這麼多年了,若說不恨你殺父之仇,都是假的。”
“哪怕我心裏清楚,你是我的恩人。”
想了想年幼的弟弟,若非她那日之後活了下來,和弟弟相依為命,說不定弟弟也會被父親抵債而變賣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