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清音不是沒懷疑過這最後一頓飯可能是鴻門宴,夜北冥會不會用什麼手段留下她,不讓她走之類的。
但此刻兩個人坐在餐桌前,氣氛無比祥和。
眼看著似乎是怕她多疑,夜北冥反倒是什麼菜都吃了第一口,讓月清音那點小心思無所遁形。
“好了,這下你可以放心吃了。”
“讓王爺試毒倒還是第一次。”
月清音坦然一笑,素手執箸,其實私心裏卻希望這頓飯可以再慢一點。
雖然陪他吃一頓飯,換他安排好今夜出行要用的一切東西。
馬車金銀和路上換洗的衣裳,一切都順利的讓月清音出乎意料。
甚至見他表現的這般風平浪靜,讓月清音都懷疑是不是夜北冥本來就是個渣男,巴不得她早點離開,隻是從始至終都藏得很好。
但這些都無所謂了,至少不論是前世還是這輩子,夜北冥都好好的騙到了最後。
她不是較真的人,比起想那些莫須有的事情,眼下的她卻更想過好當下。
“我回來的事情,沒有告訴我父母吧。”
吃著飯,她不由得提起這件事,卻見夜北冥看她一眼,唇角含笑。
“我以為,你不在乎你父母呢。”
月清音張了張嘴,被噎的啞口無言。
“沒告訴,連你墜江都沒告訴,怕他們知道了受不了。”
“那就好。”
月清音笑了笑,想起遺書上應該交代的夠簡單了,她不知道將父母托付給月叮伶是對是錯,但起碼如今的她已經沒有人可以托付了。
她隻是覺得,就算是圖財也好。
隻要有個人能孝敬父母終老,她便可以安心了。
“那你有什麼打算,準備什麼時候娶姮娥過門?”
她說著,夜北冥眉峰微蹙。
“月清音,管好你自己的事情,本王讓你吃最後一頓飯,不是讓你問東問西的。”
月清音:“……”
也是,她都沒幾天了,還操這份閑心幹嘛。
不管心裏怎麼想,一頓飯也終究吃不了一整年。
夜北冥吃過飯,反倒是先放下了筷子,眼光靜靜地看向門前。
月清音順著他的目光,便見到了在門口等她的景藍衣,不由得抿了抿唇。
“北冥,不管怎麼說,感謝你的照顧。”
“不敢當,王妃都嫌我沒伺候好你,有什麼照顧不照顧的。”
今夜他喝了些酒,眼光有些渙散,看向她的眼中辨不清情緒。
“倒是你,出門在外要照顧好自己。”
“你接下來的行程我也不多問了,若是你還有需要的話,可以隨時來官府找我。”
夜北冥仿佛不曾注意月清音輕顫的指尖,和眼角快要滲出來的水意。
隻是別過頭沒好氣的揮了揮手,示意她該離開了。
而月清音緊咬紅唇,似乎沒想到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夜北冥放手的反倒是比想象中幹脆利落。
事已至此,她不由得在想……
許是知自己毒入骨髓,夜北冥或許也想過她想做些什麼便放手去做,便沒有這般拘著她的意思。
若真是如此……
三十萬金白花了!便宜景藍衣這混蛋了。
“好,一別兩寬,各自珍重。”
月清音從始至終不過想求個體麵,而如今夜北冥的反應,似乎也已經給了她最好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