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北冥手裏提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出來,正準備扛到後院的馬車上。
孰料剛一出門,便撞上月清音眼中似有不耐的眸光。
夜北冥皺了皺眉,順著她的身影一旁看去,便見到了仍在喋喋不休的喬盱。
“唐姑娘,你們好不容易來一趟,就不考慮多住幾日,好好體會體會杭城的風土民情?”
夜北冥眉間微蹙,月清音的清冷嗓音傳來。
“不了,既然行程已經定好了,便不好輕易更改了。”
她話音落地,眼光看向夜北冥。
“你說是嗎,北冥。”
見她這樣說,喬盱這才終於將眼光投向了麵前的玄衣男子。
今日的夜北冥不曾易容,依舊是那日喬盱見過的模樣。
他皺了皺眉,這才想起月清音此行是跟兩個男人來的。
其中一個是她哥哥,而這位……
“北冥?這位是……”
他皺著眉看向俊朗男子。
“倒是不見唐姑娘喚別人如此親昵。”
夜北冥:“……”
我夫人怎麼叫我,難道輪得到你管?
他眉峰微蹙,從始至終一言不發,卻見月清音皺了皺眉看過來。
“他名字就叫這個,喬公子若不清楚情況,還是把嘴閉上的好。”
語氣中夾雜的惱怒似乎要通過字眼敲在喬盱頭上,卻見喬盱再扭過頭來時不見半分不快。
“北姓?倒是個極少見的姓氏。”
“你先將東西放到後院去吧。”
月清音生怕夜北冥站在這話題總是圍著他不斷,哪怕昨晚夜景煥身邊的洛管事已經啟程回了宣京,卻也難保以夜北冥的聲名赫赫,不會被喬盱給認出來。
夜北冥眼光閃了閃,似有幾分不滿,但終究是不曾說話。
他轉過身去走向後院,卻依舊能依稀聽見驛館門前傳來兩人的對話聲。
“唐姑娘,在下實在是覺得你們來的倉促,沒能盡到地主之誼。”
“就算是忙完了公務,看在本少的麵子上留下多遊玩幾日,可好?”
……
與此同時,宣京。
天光蒙蒙亮,商姮娥在月府的後院醒來,日子算得上是錦衣玉食。
月老爺和月夫人對她沒有半點意見,似乎當真拿她如女兒月清音一般對待。
好吃好喝的供著不見半分苛責,就連清晨也不來擾她清夢,隻是默默地給她留一份早膳。
吃與不吃皆可,也素來沒有多餘的叮囑。
不得不說,這可能是商姮娥過去二十年來,經曆過的最輕鬆舒適的生活。
起床便有濃濃的煙火氣息,就算依舊是一派安寧,卻也不讓人覺得孤寂。
“嗬,你是說昨夜清月侍寢了?”
暗香樓從來不缺為她所用之人,就算來宣京時隻帶了青柳兒,暗香樓的眼線卻也並非隻有青柳兒。
“和誰,安王?”
女子抿了抿唇,低下頭去。
“請樓主責罰!”
商姮娥見狀隻是笑,勾了勾手喚她起來。
“不必學著這套,在我麵前輕鬆點便是。”
她這話說得宛如人畜無害的大姐姐,卻隻有暗香樓的人真正經曆過商姮娥的可怕。
這女人一副被上天眷顧的麵孔,卻有一腔人人敬而遠之的狠厲。
那是自黑暗中摸爬滾打磨礪出來的棱角。
“叫她來,自然是有大用途。”
“她去安王府之前,可有說些什麼?”
商姮娥看向麵前的女子,見她聞言一顫,連忙一五一十的交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