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潤的熱氣呼出,在琉璃簪子上印出幾分薄霧,又緩緩消散而去。
月清音眼光有些出神,似乎沒想到夜北冥讓她把簪子取下來,免得紮到自己,便猝不及防了開啟了夜色的另一種打開方式……
腰肢有些發酸發脹,她下意識想軟下身子休憩片刻,腰間滾燙的大掌卻似乎不容她在這場深入的交流中有哪怕片刻的缺席。
努力壓抑著噴薄到喉間的愛意,想起那日他們二人在隔壁隱隱傳來的說話聲,月清音便不免得紅了臉頰。
哪怕她已經極力克製,可是有些聲音,不是她克製就行的……
“夫、夫君……”
“唔。”
不過輕輕啟齒,便仿佛有洶湧的愛意要噴薄而出。
她的臉比素日來每一個夜晚都紅,連帶著身上這層紅翡般的嬌豔顏色,也是除了新婚夜之外少有的景色。
任由身體縱橫著本能馳騁,看見她細弱的柔荑中緊握著發簪,像是隱忍,又像是享受著久違的承歡。
夜北冥第一次有些控製自己,不要太過多去想她的感受……
久違的酸楚和怒火在無聲無息中帶著幾分發泄的意味。
看著她不堪一握的羸弱腰肢,仿佛經受不住今夜的狂風暴雨就要催折一般。
夜北冥喉結滾動,啞聲道:
“清兒……”
“嗯。”
月清音想要應答,卻隻能用咽喉行使原本屬於嘴的權力。
她要臉的,王之彥就在隔壁,夜北冥怎麼……怎麼今夜如此狂放。
幾日來,若不是顧及著王之彥的感受,兩人隻怕是也不至於努力的控製著心中的旖思。
可是今夜的夜北冥卻仿佛被什麼忽然引燃了一般,又像是陳釀的酒開啟的一瞬間近乎要膨脹而出的熱氣噴薄而來。
她聽著他的嗓音從遙遠縹緲,逐漸來到她的耳邊。
滾燙的大掌所過之處,冰涼節節敗退,翻湧而上的是屬於他的熾熱溫度。
“清兒,以後休要再提夜景煥的名字。”
夜北冥的語聲說不上平靜,她卻不知他隻因這一句話,短短景煥兩個字,憋了一天的悶氣。
努力壓抑著不想發泄出來,直到此刻將她緊擁入懷,恨不得揉入骨血,才能帶出幾分強裝的平靜來。
“夫君,我……啊……”
她痛苦的仰起脖頸,猝不及防之中險些驚呼出聲。
突然來到嘴邊的大掌卻準確的截住了那一聲突兀的嗚咽。
感受到她在懷裏戰栗,他鬢角也微微滲出薄汗,冰涼的唇在她滾燙的脊背烙下輕吻。
“我知你心意,我知道……”
他不知道這句話是說給誰聽的。
但房間裏隻有他們二人,更大的可能是說給他自己。
不得不承認,久違的惶恐席卷而來,他怕她口中再吐出他無法承受的字眼。
之前剛成親的時候,夜北冥還在每日給自己做接受她隨時可能離開的心理建設。
可是不知道多久開始。
或許是幻想和她共白頭的時候。
或許是幻想和她孕有一子的時候,雖然他更希望是女孩,像她或是像自己都好。
或許是牽著她的手,走過每一條熟悉或陌生街道的時候……
心裏所鑄的防線在無聲無息中土崩瓦解。
夜北冥以為自己足夠堅強,刀山血海他不怕,手刃敵人或是被敵人圍剿他不怕,保家衛國拋頭顱灑熱血他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