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該死!怎麼會這樣!”
夜景煥一路疾馳,狂風在耳畔呼嘯拉扯著神思,眼前得到的答案卻讓他如墜冰窖,如臨深淵!
“夜北冥和王之彥半個月前就走了,半個月……他們怎麼可能沒有回京!”
夜景煥咬著牙,江南到浙南,快馬加鞭不過一日路程。
馬蹄飛奔越過浙南的界碑。
眼看著遠遠,他已經可以看見杭城的輪廓了。
“江南這麼嚴重的災情,若是不留在江南賑災,也不回京述職,定然是有比賑災更嚴重的事情……”
而什麼事情,要夜北冥和王之彥親自去做。
夜景煥心裏已經有了最壞的猜想,身後的一行扈從被遠遠甩在身後,無人知他心裏焦急!宛如烈火烹燒。
好啊夜北冥,竟然趁此機會來偷襲他的封地。
究竟是有意而為之,還是……
皇帝,故意的。
想到這個可能,夜景煥隻覺得心裏狠狠抽搐了一下,想到皇帝那日與他所說的托詞。
夜北冥暗訪浙南,皇帝究竟是毫不知情,還是……有意為之!
……
“主子,您讓準備的事情已經準備好了。”
“噢?”
夜北冥聞言挑挑眉,把玩著掌中精致的瓷盒,指尖輕輕撥弄鎖扣,打開又落下。
“這麼快。”
瓷盒裏是精致的口紙,據聞也是胭脂的一種,他雖不曾見過,好在阿影辦事倒是利落。
殊不知,唯獨阿影想起了月清音一早就插在浙南的秋葵,稍加打聽才知道這些事情。
原來月清音常用的,隻有宣京一品坊的口紙,除此之外,別無分號。
阿影心裏正暗歎夜北冥不當人子,讓他故意放風給夜景煥倒也罷了,偏偏買口紙這麼個任務,簡直是消耗了阿影無數根頭發。
果然,成了婚的男人仿佛變了個人似的,性情越發難以捉摸。
“今夜的事情順利便好,這麼多天兄弟們也辛苦了。”
“回宣京,本王準你們告假休息休息。”
阿影聞言一愣,愕然看著夜北冥轉過身往樓上的宴會大廳走去,心裏又想……
已婚男人還是有一點好的,好歹,善解人意!
……
與此同時,一襲紅衣的月清音也已經來到了二樓的宴會大廳之中。
這次‘大婚’,喬家準備的倉促,給月清音準備的喜服,她當真是瞧也瞧不上。
好在帶來的衣裳中,有一套輕紅色。
敞亮,喜慶,正適合今日這樣的‘好日子’。
月清音穿上它,裙擺的金紅仿佛窗外夕陽的餘光。
而這一抹紅,將是喬俞兩家,見過最後的色彩……
今夜的月清音略施粉黛,一身金紅色尤其襯托的她氣質高華清麗出塵。
月清音沒和任何人打招呼,來的格外低調。
殊不知來宴的賓客注意到她,都不由得直了眼光。
隻是唯獨美中不足,便是今日的她平添幾分虛弱之色,幾乎全靠著青柳兒的攙扶才能端著儀態來到大廳。
夜北冥索求無度,月清音這是第一次深有體會。
更是成婚以來第一次如此徹底的,險些下不來床。
精神的疲倦如影隨形,好在今夜的饕餮盛宴她可以親自參會,微弱的信念支撐著今夜的到場。
她想親眼看著夜北冥,解決後顧之憂。
但月清音從始至終,並未看向大廳中的這群烏合之眾,隻是美眸流眄間緩緩掃過眾人,最後定格在了與眾人觥籌交錯的王之彥身上。
“看樣子,王大人很享受這樣的獵殺時刻。”
她緩緩勾起唇角,眼中的情緒說不清道不明,更是不懂王之彥在夜北冥這邊,究竟是扮演著怎樣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