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月清音沐浴更衣,洗去一身脂粉味,已經是月上中天了。
她打著哈欠往閨閣走,走到門口,正撞上夜北冥。
他一襲中衣,許是等她等的無聊,正在樹下練劍。
月清音努了努嘴,眨眨眼看著他的身影,這才恍然驚覺……
夜北冥身為遼國首屈一指的武將,兩人成婚這麼久,她卻從來不曾見過夜北冥練劍。
有時候月清音也會疑惑,武將之才難道是天生的。
然而眼下看著他爭分奪秒的操練劍法,月清音這才驚覺……
或許不是夜北冥不練功。
而是她每次起得太晚,夜北冥已經練完功上朝去了。
想著想著,月清音接過秋葵送過來的藥茶,幹脆坐在院子裏靜靜地欣賞起來。
明亮的月色投下清晰地倒影,看著他劍光閃動劍鋒呼嘯,月清音不知道第幾次覺得,前世的自己眼睛到底是怎麼了。
想起夜北冥精壯的身材,看著他行雲流水的劍姿,全身上下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
偏偏夜北冥身為武將,文臣的工作也沒少做,有時候一看公文就是好幾個時辰。
前世的自己究竟是怎麼覺得夜北冥粗俗的?
仔細想想,恐怕也是夜景煥洗腦的原因。
他總說夜北冥殺人不眨眼,也不知這麼多年來怎麼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關係好的人總容易聽之任之被牽著鼻子走,月清音卻險些忘了。
兩人幼年也不是沒有一起相處過,夜北冥雖然寡言冷淡,但也確實不是什麼殘忍嗜殺之輩。
尤其是嘴上說著最討厭她這種小孩,但夜北冥偶爾出宮或是去了什麼有趣的地方,卻總是會想著帶些小玩意兒回來哄她開心。
雖然對於富可敵國的月家來說,不過是一些平凡至極的小東西罷了。
想著想著,月清音眼前忽然浮現出夜北冥小時候的模樣……
明明已經是恍如隔世,可偏偏他的身影在腦海中如此清晰。
“北冥哥哥!”
稚嫩的童聲在腦海中響起,月清音眼波流轉,見到站在靜明湖畔的他看向自己時,這才意識到這聲音竟然是自己發出的。
夜北冥撇了撇嘴,一副頭疼不勝的模樣,來到了近前,月清音卻忽然覺得……
嗯,夜北冥以前的身量比她高這麼多?
正這樣想著,夜北冥居高臨下的衝她伸出手來,滿臉無奈之色。
“你這丫頭,都多大了怎麼還能摔跤。”
她瞪大了眼睛,心想……摔跤?
她?
她想要低頭,看看自己現在究竟是個什麼狼狽姿勢,卻聽夜北冥忽然沉聲道:
“憋回去,不許哭。”
月清音眨了眨眼,瞪大了眸子,她剛才還說夜北冥好呢!
回想當年,怎麼忽然覺得夜北冥凶巴巴的。
正這樣想著,見他從懷中摸出一枚骨哨來,在她麵前晃了晃。
“你不哭,我就把這個送給你。”
“這是什麼?”
“這是北寧人的骨哨,怎麼樣,喜歡嗎?”
月清音:“……”
明明她不覺得自己是喜歡這種小東西的人,可是莫名其妙很開心的樣子,月清音對自己的童年的喜好有點無語。
正當這樣想著,隻聽他長歎一聲,恨鐵不成鋼道:
“這丫頭,什麼時候能讓人省點心……”
……
秋葵聞言,隻是怯怯低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