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修辰會提早回來,是我萬萬沒想到的事,但令我更沒想到的,是他一進屋所說的話。
我的婚紗在他那裏?他是在開玩笑,還是在幫我解圍?
屋子裏的氣氛瞬間就被凝結了,而顧致凡在意識到阮修辰進屋時,眼神裏的那點凶戾,立馬化成了一杆煙,散的是灰都不剩。
他這個慫人,也就敢和我這樣的包子爭吵了,在比他強上百倍的人麵前,他裝的還真像個孫子。
顧致凡鬆了手,諾諾的回了頭,連忙點頭道歉,“阮總,您回來了……對不起,我……”
我真想看看,顧致凡他到底要怎麼解釋,一大早就跑來集團老總的辦公室裏把屋子搞得烏煙瘴氣,他就是有一百個嘴,也說不清了。
“阮總我……”
眼前,阮修辰像是一尊雕,一動不動的的站在門口,大概是連夜趕飛機的緣故,他的臉色稍顯疲憊,但不管怎麼勞累,那張冷峻的麵容也依然精致的毫無瑕疵,連帶著身上的那股強大氣場,壓製了周遭的一切。
阮修辰側頭,給了身後人一個眼色,
何管家就站在門的後頭,接到信號後,急忙繞進了屋,他看了看顧致凡,然後麵容慈祥的走進了辦公室裏側的衣帽間。
何管家打開靠窗的一扇櫃門,隨後喊到:“顧先生,溫小姐的婚紗在這裏。”
我和顧致凡紛紛回過頭,令人驚詫的是,衣櫃裏,果真放著一套婚紗,不過婚紗是側著懸掛的,沒辦法看清全貌。
但全天下的婚紗都長得差不多,櫃子裏的這套婚紗用半透明的防塵袋覆蓋著,根本認不出原來的模樣,乍一看,和我的那套還真有點相似。
而且,顧致凡挑婚紗的時候也沒怎麼太留意樣式,隻顧著計較那昂貴的十萬塊錢了!
看到這一幕,我終於鬆了一口氣,因為就連我,都看不出這婚紗有什麼太大的區別,放在櫃子裏,也不過是白色的一大團。
顧致凡目不轉睛的盯著衣櫃看,看他這架勢,是有進屋查探的打算,我看他要較真,心裏即刻慌忙了起來。
可還沒等我開口,阮修辰的身後,又走出了小鬼頭阮北北的身影。
阮北北手裏抓著半個咬爛的火龍果,兩隻手被果肉和果汁染的紅紅的,髒兮兮的。
他拿著果子直接走到了顧致凡的腿邊,定腳往那一站,伸著小髒手就扯了扯他的褲子,“喂!你是誰啊!為什麼和我家瑤瑤說話?”
顧致凡猛的低下頭,在看到自己的西服褲子被抓髒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阮北北咬了一口肉汁多多的火龍果,小嘴一抹擦,就在顧致凡的褲子上又蹭了一下,“你和我家瑤瑤說什麼呢!你是誰啊!”
顧致凡這下徹底尷尬了,婚紗的事先放著不說,眼下又多了一個不怕事大的小鬼頭,況且這鬼頭還是老板的兒子,他要是再繼續呆在辦公室裏較真,那可真就是做好被炒魷魚的充分準備了!
我提醒了他一句:“既然阮總已經回來了,你是不是就應該走了?婚紗是我借放在老板的衣帽間裏的,因為有幾處要拿去婚紗店補整,看都看了,能別鬧了麼?”
顧致凡的神態像是吃了酸角那般,怎麼看都不對勁,他側著腿別開了阮北北的小手,然後點頭哈腰的對著阮修辰說:“對不起阮總,今天在您的辦公室裏失禮了。”
阮修辰麵不改色,他漠然的看著顧致凡的臉,很長一段時間裏,一句話都沒說,他的眉頭微蹙,眼神裏閃過的光像是無數鋒利的刀片,看過的地方,人煙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