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條落到了阮修辰手中,他平鋪在手裏仔細觀察,可紙麵上的字眼早已模糊,他指著那些已經暈染的字跡說:“這上麵寫的是什麼?臨河街四百三十幾號?這是什麼意思?”
麵對他一連串的提問,我心裏發著慌,我很想解釋,而這時,身後的鬱清雅直接拿過了那張紙條,斷定道:“這一定是阮北北被綁架的地方!”她將矛頭指向我:“溫小姐,你到底從哪裏得到的這個消息?難不成,你和劫匪認識?”
我回頭,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我真是發自內心的覺得,她很聰明!聰明的讓人心生厭煩!
可是,還沒等我開口,鬱清雅就直接就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不知名的號碼。
電話一通,她直接說道:“喂,是張警官嗎?我是阮北北的家屬,我這裏……”
我一聽她是在給警察打電話,回身就要搶手機。
可這時,阮修辰突然按住了我的肩膀,神色嚴厲道:“溫芯瑤,你到底在和我隱瞞什麼?”
身後,鬱清雅張口就將臨河街的地址報備給了電話裏的人,我見事情要敗露,情急之下,一把推開了阮修辰,直接打開車門下了車。
我繞著車子走到了另一頭的後側,打開車門後,直接將裏麵的鬱清雅給扯下了車。
而此時,她仍舊誓不罷休的要和警官形容紙條的事,我心裏的怒火噌的一下就躥了出來,我搶過她的手機,朝著不遠處的臭水溝就撇了進去。
“撲通”一聲,手機剛好落進了水裏,連個氣泡都沒有。
我拉著鬱清雅,一把就將她推到了地麵上,狠狠道:“鬱小姐,麻煩你少在這裏多管閑事!懇求你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別拎不清關係的就去處理別人家的事!我和你說過很多遍,紙條上的字跡和阮北北沒有任何關係,所以麻煩你,自重點!”
放下這話,我轉身就要上車,鬱清雅看著自己被磕破的膝蓋,哭鬧著喊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做錯什麼了嗎?我隻是單純的擔心阮北北,所以才和負責此事的張警官進行了聯絡,你憑什麼幹涉我?憑什麼把我的手機扔進水溝裏!”
我看她滿眼的怒火,最後一次解釋給她聽,“就像你說的,我沒資格幹涉你,你也沒資格幹涉我!紙條是我的,你多看一眼,多鬧一件事,都是你的錯!”
扔下這話,我轉身就上了車,車門一關,我伸著手臂就按下了阮修辰那頭的鎖車鍵,沒經他同意,將車門全部鎖死。
此時,我心裏依舊是怒火難消,阮修辰在旁側看了我好一會兒,說道:“你現在,可以和我解釋了嗎?”
我凝視著他的眼,心裏是無數講不清道不明的不安感,腦子掙紮的那一刻,我不停的回想起洛雨熙曾和我說過的話:不要告訴阮修辰,千萬,不要告訴阮修辰。
我的雙腿再一次不自覺的開始發抖,手指也不受控製的摳著手心。
阮修辰蹙著眉頭看著我,不解的同時,露出了懷疑的神色。
我想,他大概已經猜到了我此時的心裏狀態,以及那張紙條的可疑性。
慢慢的,他的視線不再冷峻陌生,而是漸漸變得緩慢平和,似乎……是在等待我放平心境。
這時,車子外頭的鬱清雅開始猛烈的敲擊車窗,她不停的衝著阮修辰的方向喊道:“阮先生,你一定要和張警官說,阮北北被綁架的位置,就是在臨河街附近!那張紙條,絕對有問題!阮先生!阮先生……”
鬱清雅的喊聲仍在繼續,而車內的我,也因此更加緊張。
這一刻,我實在沒把法控製我自己,心裏的忙亂,正反兩方的對錯決戰,都在心裏做著劇烈的鬥爭,我躬下身,雙手扶著額頭,整個人窩在了座椅裏。
身旁,阮修辰突然發動了車子,車子嗡嗡作響的同時,他平靜道:“我帶你去安靜的地方。”
聽他這樣說,我驀然的抬起頭,這一刻,視線裏的他冷靜而溫柔,和我預想中的那個焦躁的阮修辰,很不一樣。
十分鍾後,他把車子開到了江邊,那裏少有人煙,空氣也很新鮮。
他將車窗全部搖下,耳邊能聽見江水潺潺湧動的聲音。
車子徹底熄火,他說道:“沒事了,別害怕。”
或許,就是這簡單的六個字,原本寄居在我心裏的防備,統統的,全都不見了。
我突然覺得,洛雨熙之前和我的的那些話,並不完全是對的,我眼前的阮修辰,根本不是那種為了救人而衝動的不假思索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