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哲幫著我把單泰銘從洗漱間裏扶出來時,單泰銘的身子已經沒了任何力氣。
我們倆將單泰銘抬到了床上,單泰銘則像個受傷的刺蝟一樣,在床上蜷縮成了一團。
我不停的換洗著毛巾,擦拭他額頭和身上的汗水。
後期他疼的受不了,死死的握著我的左手不肯鬆開。
我被他握的生疼,但如果這樣能減輕他的疼痛,我真的很願意。
大概半個多小時的時間過去了,單泰銘的疼痛感才稍微有了緩解,他逐漸恢複意識的時候,開始討要水喝。
我和韋哲都是手忙腳亂,拿過水杯之後,一點一點的喂到了他的嘴裏。
緩了很久,單泰銘的身子慢慢的開始放鬆,我見他情況有了好轉,幫著在他的下身蓋了一層薄薄的絨毯。
我拿著手巾擦拭他的臉頰,說:“如果你餓了就說一聲,我讓韋哲幫你下樓買……”
突然,單泰銘抓緊了我的手,聲音微弱,“你們和我說實話,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單泰銘的眼神極為的篤定,我低了低頭,笑著說:“你別說胡話了,你平時壯的跟頭牛一樣,現在的疼痛隻是暫時的,別總說自己得了絕症的話……”
而這時,病房的房門被人一把推開。
我們三兒紛紛朝著門口看過去,竟然看到了阮修辰。
阮修辰一臉驚慌的站在原地,視線在我和單泰銘的身上來回的移動。
床上的單泰銘忽然小聲的說了一句,“他來的還真是時候,幸虧沒被他看到我剛剛樣子,否則,一定會笑話我好幾個月……”
我低頭看了一眼單泰銘,又看了看門口的阮修辰。
我想,他應該是知道單泰銘的病情惡化了,所以才會來了這裏。
阮修辰徑直走到了我們倆的麵前,他的視線滯留在我身上,這時,單泰銘伸手打了阮修辰的手臂一下,說道:“你來這裏,到底是找誰的,如果是找我,那你可以走了,因為我還活的好好的;如果是來找溫芯瑤,那你也可以走了……”他一把扯住我的手臂,宣誓了自己的主權,接著,對阮修辰說:“我聽說你把那個人接回來了,所以,溫芯瑤和你,也應該劃清界限了。”
單泰銘口中的“那個人”,應該就是住進阮宅的那個短發女人吧……
阮修辰的眉目微挑,他看了一眼我,又看了看單泰銘,說:“如果你覺得自己的身體狀況沒有好轉,我可以考慮幫你轉院,但是現在,我需要和溫芯瑤單獨談談。”
他的話一落,單泰銘就更加用力的握緊了我的手腕,“談什麼?談你以前的風流過往?還是一意孤行的冷血經曆?既然你已經把那個人接回來了,就不應該繼續纏在溫芯瑤的身邊!你想彌補那個人,就應該適時的放開另一個!”
阮修辰不說話,拉起我的手臂就要走,單泰銘雖然也抓緊了我,但是,他明顯沒什麼力氣。
我知道,單泰銘在阮修辰麵前的強勢,都是裝出來的,他明明就已經虛弱的不行了。
我深知這樣下去隻會兩敗俱傷,隨即甩開阮修辰的手,語氣生硬,“我現在不想和你談事情,單泰銘還需要我的照顧,有事,晚點再說吧。”
阮修辰看著我鬆開的那隻手,眼神空洞。
身旁,單泰銘笑著說:“你也聽到了,芯瑤要留在我這裏,你識相的話,就快點離開,你家裏不是還有一個女人在等著你嗎?你應該回去陪那個,而不是在這裏和我搶溫芯瑤。”
阮修辰一句話都沒說,我木然的站在原地,看著他的側臉。
好像,我們有好久都沒見麵了,這段時間裏,他似乎變得越來越憔悴了,鬢角的頭發有些長了,他都沒有打理。
話已至此,我以為阮修辰會走,可這時,他再次扯起了我的手腕,拉著我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