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柳遲遲的話,柳溥延的手掌倏然加重力道,她還真是什麼都敢說!
“陪葬?柳遲遲,你要誰陪葬?整個侯府的人是嗎?你真的是好歹毒的心!”
柳遲遲伸手用力掰著他的手掌,骨子裏的叛逆全部被激了出來。
她真的,已經不打算對柳溥延動手了,他的疼愛,讓柳遲遲無法下手。
她瞪著他,因為手掌的力氣太大,她已經完全說不出一個字來了。
肺部的空氣飛快地變得稀薄,柳遲遲臉色很快由紅轉青紫,柳溥延看到這一幕,心中一慌,立刻放開了她。
柳遲遲直接軟了下去,她捂著喉嚨劇烈地咳嗽,身子都在發抖。
柳溥延心情複雜地看著她,心中斟酌這件事情該怎麼處置,就算柳遲遲那兩年在晏城不在鄉下,那也是他的女兒。
他不過是氣她欺騙了自己罷了。
柳遲遲的脾氣這麼倔,哪怕被發現了,還是這副刺頭的樣子。
這才是最令他覺得傷心的。
半點都不會服軟。
“原來你一直都沒有放下過仇恨,你覺得是我害了你母親,是嗎?”柳溥延居高臨下地俯視柳遲遲。
之前他們兩人就曾經因為這個話題吵過架,他還以為那隻是柳遲遲不滿,但是他從來都沒有懷疑過,這是柳遲遲回府的目的。
她從未放下,一直都記在心中。
柳遲遲稍稍緩了一下子,她手撐著桌子,撐起自己的身體,她佝僂著背,聲音喑啞難聽:
“難道不是嗎?”
“我早就告訴你了!你母親是病逝!”
“那她為什麼會生病,她是……”柳遲遲吞了吞口水,隻覺得喉間有鋼刀劃過,她眉頭皺也不皺,接著說道,“她是被你逼死的,還有整個侯府,不然以她的醫術,怎麼會病死。”
“告訴你,柳溥延,你、雲卉,還有任何可能與之相關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啪!”
重重的一巴掌,柳遲遲整個人站不穩,被甩到一旁,身子重重地撞在了一旁的櫃子上,櫃子的把手撞在了身子上,柳遲遲隻覺得一陣鑽心的疼痛。
耳鳴,整個腦袋嗡嗡地吵。
柳溥延看到她這副樣子,愣了愣,他看著自己的手,兩次,往日碰也舍不得碰的女兒,今日被他打了兩次。
柳遲遲整個右臉頰高高腫起,她冷哼了一聲,問道:
“侯爺準備如何處置我呢?”
柳遲遲的脾氣這麼硬,半點都不肯服軟,針尖對麥芒,絲毫不願退讓。
柳溥延把她跟柳茉莉關在了一起。
還請了大夫過去,但是被柳遲遲直接踢了出來。
“不肯診治拉倒!隨她去!”柳溥延聽到大夫被踢了出來,更是生氣,分明不對的是她,她竟然脾氣還這麼壞!
柳遲遲帶了臉上的巴掌印被柳溥延關起來,這個消息瞬間就傳遍了整個侯府。
柳溫瑜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手抖了抖,覺得自己聽錯了。
“你說的可是真的,柳遲遲臉上的確是帶著巴掌印?還被關到受訓處?”
“二少爺,是的,府裏都傳遍了,侯爺找了大夫去給四小姐看病,結果被二小姐給踢了出來,侯爺更加生氣,說了任四小姐自生自滅,誰也不準探望。”
“溫瑜,到底怎麼了?”二夫人不解,侯爺一向是把這個女兒當寶貝疼的啊。
“母親,我出去一趟。”她總不能讓柳遲遲真的在受訓處,現在是什麼天氣!柳遲遲不得凍死!
“溫瑜!你去找誰?不要像個無頭蒼蠅一樣,亂撞一氣。”二夫人拉住她,鎮定地說道。
“我去找太子。”不能找禹王殿下,名不正,言不順。
“如今宮門已經關了,你去找太子,怎麼送信進去?去找丞相吧,還有沈括將軍。”二夫人說道。
柳溫瑜雙眸一亮,點點頭,立刻朝外麵衝去。
此時小黑屋中,茉莉抱著柳遲遲,哭地不能自已。
“小姐,你別嚇我……”
柳遲遲右邊的臉頰腫的高高隆起,唇角還有血跡沒有擦掉,但是這些都還隻是次要的,柳遲遲覺得自己後背被櫃子把手撞到的地方,疼地她真的要罵人了。
噢,她也罵不出來,她的嗓子廢了。
柳遲遲拿出金針,紮了自己幾針,然後一口血吐了出來。
茉莉頓時一聲尖叫:
“小姐!”
外麵的人聽著裏麵茉莉一驚一乍的,緊張地不行,一直在思考要不要進去。
柳遲遲倒在茉莉懷中,胸口的氣悶好了一些,她歎了一口氣,看著茉莉,用幾個氣音說道:
“柳溥延查到了,我們之前,在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