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覺得,皇後知道嗎?”柳遲遲意味深長地笑道。
呂湛想了想,說道:
“我記得阮良的父母進宮過,他們去見了皇後,自從那次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進過宮,原來是……”
“太子生於皇家,皇家的利益最為重要,就算是阮家,也絲毫不能與他自身利益相比,但是對於皇後而言,那是她的娘家,她從小到大生長的地方,而且如果阮良離開了晏城,又有誰會知道呢?
大家隻想要看人死,這個人是不是阮良,其實無所謂,他們總是會告訴自己,害人的人已經伏誅了。”柳遲遲平靜地分析道。
“遲遲,若是讓太子知道這一切,心中明白,自己的母親更在乎的是自己的娘家,你猜他會如何?”呂湛幽幽地問道。
柳遲遲抬眼看著站在床邊的呂湛,終於滿意地一笑:
“我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用這種手段。”
呂家的人啊,太正派,但是這個並不是壞事,雖然行事風格跟她與梁仲禹有所出入,她也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去強行逼他改。
“那是因為之前我把一切都想地太簡單,一直到我發現禹王的遭遇,看見太子的信,我才徹悟,有些時候,就是應該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呂湛淩厲地說道。
“這件事情,我會派人通知柳青綰,你則派人把這件消息傳出去,就從阮良的父母拿回那具屍體,還沒有走的時候,傳吧。”
“好。”
第二天,柳遲遲這種萬年睡到中午的時候,也起了個早,隻是精神頭還有些不足,呂湛不在府中,柳遲遲算了算時辰,還有一個時辰阮良才會被問斬,現在去告訴柳青綰還有些早。
她吃了早飯,說起來,早飯在她生命中的存在感實在是太弱了。
她給林婉兒診脈完,便回了侯府。
柳青綰今天在侯府,柳遲遲回到黎苑,柳溫瑜便過來了,柳遲遲看著她,想到了之前的柳溥延,他也是時不時就往黎苑跑,今天柳溥延不在侯府,他在軍營裏。
她的心尖微微柔軟。
“找我有事嗎?”柳遲遲給她倒了一杯茶。
“你怎麼回來了?”柳溫瑜開門見山地問道。
“回來有事要做,阮良知道嗎?”柳溫瑜是自己人,柳遲遲也不瞞著她。
“知道啊,不是今天要問斬了嗎?”
“那是假的,真的阮良早就離開了大牢。”
“你說什麼?!他們好大的膽子啊!”
“可不是,你母親最近身體如何了?”柳遲遲喝了一口茶,毫無征兆地換了一個話題。
柳溫瑜奇怪地看著柳遲遲,柳遲遲突然回來,顯然是準備做些什麼了,此時竟然如此悠閑地在喝茶,不對勁,很不對勁啊!
柳遲遲多狡猾的人啊,一向是無利不起早的。
“母親身體好多了,你給的藥丸一直很有用,不過你這次回來是要做什麼?”
“看戲啊,砍頭什麼的太血腥了,我不喜歡,我喜歡平和一點的場麵。”柳遲遲人畜無害地說道。
“你就拉倒吧!”柳遲遲看過血腥的場麵還少?!
柳遲遲哼了一聲,誰還不是一個小公主,他們都不懂她,隻有梁仲禹才會用手遮住她的眼睛,不讓她看外麵慘淡的世界。
柳青綰得到消息的時候,她正在跟柳芷霜挑選首飾,聽到這個消息,她的手都是一抖。
“你說什麼?這個消息你從哪裏得來的?”柳青綰盡量鎮定地問道。
“晏城不少百姓都知道了,但是他們準備等到那個被代替的人砍頭了再去質問,人贓並獲。”柳青綰的貼身丫鬟著急地說道。
“準備馬車,我要進宮!”
“是!”
柳芷霜放下手中的手鐲,她看著著急的柳青綰,問道:
“三姐準備去找誰?”
“自然是去找皇後娘娘,難道我還能見到誰嗎?”柳青綰扯了扯嘴角,無奈地說道。
“現在你去找皇後?三姐認為阮家有這個能力換出阮良?還是說,刑部有這個膽子放走阮良,上麵是誰在操縱,你真的一點都不明白嗎?”
柳芷霜看著柳青綰這副著急的樣子,不禁唾棄往日的自己,她真的是夠愚鈍啊,被人當槍使,被人耍的團團轉。
“你的意思是,是皇後在操縱這一切?”
“這個我不知道,但是我覺得三姐此刻應該去找太子殿下,這樁事,是太子親自督審的,如果真的讓百姓發現阮良跑了,還弄了一個人來替他,把全城的百姓都當猴耍,民憤當是如何的洶湧?
本來這件事情因為太子的果決手段贏得了百姓的稱讚,此時若是出了岔子,百姓的唾沫星子都能把太子給淹了,三姐不是想要太子妃的位置,這個時候再不把握機會,什麼時候才能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