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遲遲看著他的腳,說道:
“晚點我再給你檢查一下雙腿。”
“好。”其實已經不怎麼礙事了,燕闕給他找了功法,他腳下功夫已經在漸漸恢複了,柳遲遲之前所說的行走無礙,腿腳功夫恐怕不及旁人,並沒有那麼嚴重。
來到宅子,還沒有進門,就聽到了藺兒的笑聲。
梁仲禹放她下來,攬著她的腰,推門進去。
藺兒抬起頭來,看見他們,立刻興奮地喊道:
“小姨!小姨父!”
燕闕聽到藺兒的這個稱呼,眉頭微微蹙起,藺兒為什麼要叫柳遲遲小姨呢?
之前因為太過興奮,直接忽視了藺兒對梁仲禹“小姨父”的稱呼,現在心情稍稍平複,他終於有時間跟腦回路來想了。
“藺兒,小姨瞧瞧。”柳遲遲拉著他,手指順勢按在藺兒的手腕之上,比起之前在那個逼仄的環境下,藺兒的脈象已經轉好了許多。
她笑著揉了揉他的小腦袋,說道:
“開心嗎?”
“開心!”燕藺可喜歡柳遲遲了。
“柳遲遲,我有話要問你。”燕闕過來,嚴肅地說道。
柳遲遲瞥了他一眼,示意梁仲禹把藺兒抱下去,等到藺兒被人抱下去,她才說道:
“用你自己的腦子想一想,這麼明顯的事情,都發現不了嗎?平日裏怎麼搜集情報的。”
燕闕沉吟片刻,深吸了一口氣,問道:“是……柳溫瑜嗎?”
他見過柳溫瑜母親的畫像,跟他的雲裳很像,柳溫瑜是二夫人的孩子,隻是,對外一直都說是兒子,不過這個不重要。
藺兒叫柳遲遲小姨,那雲裳便是柳遲遲的姐姐,在侯府,柳遲遲就一個姐姐,柳青綰,那顯然不是他的雲裳,在往上便是侯府的兩個兒子,柳墨擎跟柳溫瑜,柳墨擎為雲卉所出,也不可能,那隻能是柳溫瑜。
之前在遂寧鎮的時候,柳遲遲讓他幫忙查一下柳溫瑜是否有一個私生子,查出來,的確有一個私生子,想來那個孩子就是藺兒。
他隻不過是沒有想到,柳溫瑜竟然女扮男裝。
柳遲遲說得對,這麼多線索,他竟然一一忽略,豬腦子啊!
難怪他說當年他發狠了找雲裳,竟然一絲半點都沒有找到!原來她根本就是換了一個身份!
“恩,是她。”柳遲遲輕描淡寫地說道。
燕闕抿著唇,沒有說話。
柳遲遲看了他一眼,嫌棄地說道:
“你氣什麼?你知道柳溫瑜為了剩下這個孩子,花了多大的代價嗎?好不容易生下來的孩子還跟你姓,你什麼也不用做,找到兒子的時候,兒子又乖巧又漂亮,你就該偷著樂了。”
“如果她沒有走……”
“你讓她怎麼留下來?她是侯府的二少爺,她一個人在外麵放縱,你讓她母親怎麼辦?你以為她在侯府的日子很好過?燕闕,我真的,求你用一用腦子,你知道她這輩子就打算守著藺兒過一輩子的嗎?
你知道藺兒有非常嚴重的先天性心髒病,就連我也沒有辦法一定可以治好的嗎?你有想過這幾年,她過得有多心酸嗎?
你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氣她?”柳遲遲坐在椅子上,睨著他,冷冷地質問。
她想,如果柳溫瑜在場,這些話是絕對不可能說出來的,她那樣性子的人,什麼苦都會往自己肚子裏麵咽。
燕闕坐在椅子上,啞口無言。
梁仲禹抓住柳遲遲的手,搖搖頭。
這些年燕闕也過得不容易,他一直在找雲裳,但是怎麼都找不到,他可是情報屆的無冕之王啊,一個人都找不到,太他麼喪了!
“柳溫瑜還跟我說,藺兒隻是她一個人的,她也央求我別告訴你。”柳遲遲把玩著梁仲禹的手,漫不經心地說道。
“那你還告訴我?”燕闕下意識的問道。
“啊,我在你們心中形象這麼好嗎?我可是很壞的呀,無所不用其極,她求我,我就要答應她了?”柳遲遲錯愕地看著燕闕,像是在看著一個智障。
梁仲禹抱過她,說道:
“好了,別逗他了。”
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柳遲遲哼了哼,沒有再懟燕闕。
梁仲禹叫人把藺兒抱出來,然後抱著柳遲遲撤了。
之後幾天時間,柳遲遲樂不思蜀,完全忘了相府還有一個林婉兒要照顧。
往日她要自信輕鬆,讓林婉兒放心,她要康健平和,讓柳溥延跟茉莉放心,她要獨當一麵,保護眾人。
如今,梁仲禹回來了,她便什麼都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