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仲淵看著她,低聲問道:
“你要去天牢看阮魏毅?”
“是,殿下可以安排嗎?我覺得阮大人是屈打成招,既然是這樣,或許可以求得一線生機。”柳遲遲認真地說道。
她說地這樣誠懇,讓梁仲淵不由地去思考,真的如柳遲遲所言,阮魏毅真的有一線生機,但是卻沒有去想,阮魏毅就算這一次是被人冤枉的,之前他與越國勾結,通敵叛國的事情也會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梁仲淵覺得最近這些時間他身體每況愈下,甚至連思考都覺得累地慌,柳遲遲的話很有道理,加上之前柳遲遲言中過的那些事情,梁仲淵下意識地就會去遵從柳遲遲的話。
柳遲遲很早就跟他說過,毒品這種鬼東西對人的身體,還有腦子都是有致命打擊地,身體會逐漸衰敗,精神會不濟,甚至像是一具沒有思考能力的傀儡。
梁仲淵安排的速度很快,柳遲遲休息了一下,吃了中飯下午就去了大牢。
大牢中阮魏毅一身血,躺在稻草堆上昏迷不醒。
柳遲遲站在牢門口,牢頭討好地說道:
“娘娘,這裏實在是太髒了,我去把犯人叫醒,您等我一下。”
柳遲遲看了他一眼,說道:
“打一些熱水來。”
牢頭立刻去打了熱水,天牢中很冷,站在地上就感覺到一股寒意從腳底升上來,哪怕是手中捧著湯婆子還是瑟瑟發抖。
牢頭把阮魏毅的臉擦了擦,然後柳遲遲又丟給他一瓶藥,命他把阮魏毅身上的傷口都上藥。
用了外傷的藥,柳遲遲還給阮魏毅吃了內服地退燒藥。
她等了約莫兩刻鍾的時間,牢頭把炭盆端了過來,柳遲遲坐在一旁烤火,舒服了很多,阮魏毅醒過來的時候,也忍不住朝著火源靠過來。
“您終於醒了。”輕巧的話語在陰暗潮濕的大牢中響起,阮魏毅抬起頭看著柳遲遲。
先是茫然,然後看到柳遲遲臉頰上的紅斑,慢慢反應過來:
“你是柳遲遲?”
柳遲遲點點頭,笑著說道:
“我有一些事情要單獨跟阮大人說一說,茉莉,你去外麵守著。”
茉莉應了一聲是,然後跟著牢頭出去了。
暖暖的火光打在身上驅逐了身上的冷意非常舒服。
阮魏毅靠在欄杆上,喘著粗氣,他看著柳遲遲,啞著聲音問道:
“你來找我,是太子想要跟我說什麼嗎?”
“我是來告訴阮大人,您的女兒,阮凝心殺了十公主的事情被景妃告發,然後又在她的住的永順宮前的荷花池中搜出了十來具白骨,現在阮凝心已經被關在崇儀府中嚴審了。”
柳遲遲清淡的嗓音有幾分軟軟的意味,她坐在椅子上,從容不迫。
阮魏毅聽到柳遲遲的話,覺得心髒涼成一片,他是知道自己的女兒一直很不喜歡柳遲遲的,這樣一個容顏有損的女人,竟然得到了太子的心,這讓他女兒怎麼接受地了。
但是如今,他看著坐在大牢中安之若素的柳遲遲,突然間徹悟,如果一早他們不是針對柳遲遲,而是拉攏柳遲遲,或許事情不會變地這麼糟。
“告訴我這個事情,是要怎麼樣呢?你今天特地來到天牢,總不是要來調侃我的吧。”阮魏毅渾濁的眼中露出精光。
“當然不是,我想來問一問阮大人,您現在還在聯係裴煒還是真的還是屈打成招?”柳遲遲在昏暗地天牢裏,橙黃色的火光打在臉上,顯得鬼魅十足。
阮魏毅看著柳遲遲,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說道:
“屈打成招,那封信我根本就沒有寫過,自從我入獄之後,根本就沒有聯係過裴煒!”
“阮大人不用這麼激動,覺得自己被冤枉了,就算這次您被冤枉了,上一次也是實錘了,不過這一次您被冤枉,倒是一個可以說道說道的。
您猜若是讓皇上知道您其實被冤枉的,而朝中有人刻意挑撥皇上與太子的關係,你覺得皇上會作何感想?”
柳遲遲伸出手靠近火盆,冷,好冷。
“你想做什麼?”
“阮大人,這條命我可以幫你留下來,但是你要將手中的底牌都交出來,給我。”柳遲遲勾唇,她看著阮魏毅,眼眸中有兩··團火。
“交給你?”阮魏毅輕笑,不屑地說道,“我以為是交給太子,交給你,柳遲遲你有那個胃口可以吃下那些嗎?”
“交給我,自然就是交給太子了,太子好歹是你的親外孫,你倒好,手中還留著底牌,不給他,萬一在這種爭鬥中太子輸了,禹親王一家獨大,到時候就算你的底牌有多厲害,那又有什麼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