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點過,張恒抵達了陵南境內,但他沒有在這做任何停留,直接跨越陵南,來到白雲縣。
是的,張恒的父母在得知張恒死訊之後,就離開了陵南,回到了老家白雲縣的老宅。
“這段時間以來,叔叔阿姨始終閉門不見客,你大伯他們屢次提及要給你辦喪事,他們都拒絕了。”
鍾靈韻輕聲說道。
張恒默然不語,下了車,來到家門前,深吸口氣,敲響了門。
“誰呀?”
半晌,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屋內傳來。
“媽!”
張恒叫道。
下一秒,他就聽到急促的腳步聲,跟著門猛地打開,映入眼簾的雙鬢雪白,滿臉疲憊的母親。
隻短短大半個月不見,她就好似老了十歲。
“媽!”
張恒聲音哽咽,眼眶情不自禁的濕潤了。
張母盯著張恒看了好一會,從愕然,到不敢置信,到一種言語所無法形容的狂喜。
“兒子!我的兒啊!”
她淚水奪眶而出,大叫著,將張恒緊緊抱住。
跟著,她回頭衝屋內大喊。
“他爸!兒子回來了!回來了!”
張恒父親火速衝了過來。
“兒子!兒子!!!”
上前來一個熊抱,把張恒和張母用力摟在懷中,失聲痛哭。
見此情景,鍾靈韻很識趣的待在車裏沒有下來,直到二十分鍾後,張恒一家三口情緒緩和了,張恒進屋之前衝她招了招手,她才跟著一起進屋。
沙發上,張父張母一左一右拉著張恒的手,而張恒則在那給父母講述著這大半個月以來自己的遭遇。
說完以後,張恒站了起來,在二老麵前重重跪了下去。
“爸,媽,兒子不孝,讓你們擔驚受怕了!”
低著頭,張恒心頭滿是愧疚。
當初他被羅烈沉江,父母就遭受了巨大的打擊,結果如今自己又讓年事已高的父母這般的悲痛。
身為人子,張恒真的想抽死自己。
“起來,快起來,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啊!”
張父趕緊把張恒拉起來。
張母也是淚眼婆娑地直點頭。
看了眼鍾靈韻,她道:“這麼晚了,你們都餓了吧?我去給你們做點吃的去。”
鍾靈韻並沒有拒絕,而是很懂事的扶著張母去廚房:“阿姨我來幫您吧。”
晚飯是清湯寡水的掛麵,就是掛麵,連個雞蛋都沒有。
看著這碗麵,張恒鼻子直發酸,險些又落下淚來。
他知道,必定是因為這段時間以來父母茶飯不思,因此家中連個像樣的吃的東西都沒有。
抹了把眼淚,張恒端起碗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之後,張恒在家待了三天,哪也沒去,就在家買菜做飯,閑暇時光跟父親下下棋,或者拉上鍾靈韻一起,一家人打打麻將,陪著父母度過了幾天溫馨快樂的時光。
這天早上,吃過早飯,張恒道:“爸,媽,今天我就要走了。”
聽到這話,張父張母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雙雙把筷子放了下來。
這一天,他們心裏早就有所預料,隻是沒想到來得這樣快。
其實早在之前,二人就考慮到這種情況,為此商量過。
從私心出發,他們自然是想要張恒留下來,以後不要再去爭了。
自家已經能夠過上好日子了,就這樣平平淡淡的挺好,沒有必要再去冒險,但同樣的,他們也了解兒子。
有些人天生就是注定不凡的,再大的危險,也擋不住他的步伐。
見父母情緒低落,張恒有些不忍,說道:“爸,媽,我……”
張父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說,拿出煙來,遞給張恒一支,自己點燃抽了一口,說道:“你要去,那就去吧,隻是一切都要小心。我跟你媽,就在這裏等你。”
一時間,張恒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沒有什麼,比父母的理解,父母的支持,更讓一個人底氣十足的了。
他看向神色擔憂的母親:“媽,放心吧,我一定會平安回來,接你和爸回去的。”
在父母不舍的目光注視下,張恒與鍾靈韻一起離開了白雲縣,前往陵南。
這些天,除了漢江軍部總指揮聶剛以及中南省總長曹成福等軍政重要人物以外,外界仍然沒有任何人知道張恒已經回歸的消息,但是馬上,情況就要變了。
雲霧山,山頂別墅前,鍾靈韻讓司機把車停了下來。
“你就在這裏等我吧。”
張恒說著,獨自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