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天奇走進我的屋子,大聲地喊道:“師傅,我完成了!”
此時,我顧不得許天奇,正在拿著尺子在教訓小花。它居然敢撲向手語書,我平日裏是太嬌慣它了,這才讓它無法無天。
“站好了!敢亂動,明早沒飯吃!”
小花委屈的喵喵叫,叫聲淒慘,我卻不為所動。
我轉身看向許天奇,接過了坤山令牌,不去看可憐兮兮的小花。我真怕自己心軟就饒過它。
“盯著小花受罰,必須站夠三個小時。”
我緩緩地走到屋外,前去找小青。
感受到我的氣息,小青從桃木劍中飄了出來,蹲身施禮。小青曾經是大戶家的小姐,可惜,他關於家人的記憶都已經模糊不清。
雖然記不得了家人,但她的家教一直都在。
“小青,你還記得你的家裏人嗎?”
小青搖頭。
“你不想再見見他們嗎?說不定他們還活著。他們也很想你。”
小青還是搖頭。
我強行擠出一張笑臉,道:“小青,你可以說話的,你和另一個小青達成了和解,你已經正常了。”
“你這樣隻要搖頭點頭,我很難和你溝通,我真的想幫你。”
小青低著頭,愧疚地道:“我並不是一個好女兒,無顏再見他們。”
“他們可能並不怪你,也在等你回家呢?”
“我是一個沒有家的遊魂,隻想知道當年的真相。”
小青的身體泛起絲絲黑氣,她體內的惡之小青隨時可能出現。我不敢在繼續說下去,雖然我的出發點是幫助小青,但我也不想以為她好之名,來傷害她。
我將木製的坤山令拿了出來,道:“你隻要將靈魂依附在坤山令上,就不在是遊魂。”
“隻是其中有一個麻煩的地方,想要依附在坤山令上,就需要你的一縷頭發作為媒介。”
“簡單來說,就是需要你割下一縷頭發,主動將頭發融入坤山令中。”
小青最在乎的就是她的頭發,我就是想看看,她在尋求真相和保護她最愛的頭發之間,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我並沒有欺騙小青,想要依附在坤山令上,確實需要媒介,隻要是她身體上的一部份就可以。
但我需要她在她的頭發之間做出一個選擇。她是否會為了真相而舍棄頭發。
小青在猶豫,我沒有催促,也沒有說一句話,就靜靜地看著她,等她做出選擇。
小青撫摸著秀發,我能感受到她的痛苦。小青分享過她的記憶,我能理解,頭發對小青的重要性。
可在小青的記憶力,我也能感受到,她對那個負心男人的愛意。是的,不是恨意,是愛意。
總是被那個男人傷害,縱使被折磨得遍體鱗傷,她依舊愛著那個男人。她尋找那個男人,不是為了報仇,隻是為了問一句為什麼。
她認為那個男人是有苦衷的。在她的心裏,抱著一個不切實際的幻想。那個男人非常的愛她,但遇到了困難,不得不傷害她,拋棄她。
從小青殘存的記憶我不好做出判斷,我隻是不想小青再受到傷害。男人,都是大豬蹄子,小青遇到的更是一個野豬蹄子。
我希望小青能告訴我,她做不到,她不願意割下頭發。這樣一來,我就能放心大膽的說出我心中的猜想,我可以告訴她,隻用你的一片衣角,也能依附坤山令。
但我沒有等到,小青做出了她的選擇,割下了頭發,不是一縷,而是一把。
她應該是看出了我的用意,用這個方式告訴我,她一定要找到真相。
可她自己都不知道,她這樣的方式,不僅僅是為了要找到真相,更是要找到那個男人。
小青還愛著他,這份愛,經曆時間越發醇厚,是世間絕美的烈酒。我相信,隻要那個男人隨便編一個理由,小青都會選擇相信,並原諒他。
哪怕那個男人說,動手的不是他,是他雙胞胎的哥哥,隻要有一丟丟的合理性,小青都會選擇相信,無條件欺騙自己。
小青依附在了坤山令上,我的心沒來由的很疼。我不是小青,沒資格替她決定她的未來,雖然從我的角度來看,小青注定會被辜負。
陰沉著臉,我找到了許天奇。
“師父,你怎麼了?你的臉怎麼那麼黑啊!”
小花更是被我嚇得躲到了床腳,露出半個小腦袋,偷偷瞟我。
我將坤山令交給了許天奇,並吩咐他好好照顧小青。我喊了一句小花,小花就跑到了我的身邊,躍上我的肩頭。
我離開了屋子,向公司大門走去。許天奇也想跟過來,卻被我製止。
此刻的我受了惡之小青的影響,我的思緒變得混亂,情緒更是陰晴不定,腦子裏不斷地閃過殺人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