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開了老祖給我的手語書,這本書被油皮紙包裹著,上麵還塗了防腐的藥劑,雖然保護的很好,但是千年的時間,也讓上麵的文字和畫變的模糊。

老祖哈哈地笑著,道:“這書是原本,因為年代久遠已經看不清了,有什麼看不懂的,你就直接問我吧!”

“沒必要!”我開口道。

這把老祖氣的吹胡子瞪眼,怒道:“你說沒必要?好!到時候別來問我。”

老祖被氣走了。我則悠閑地翻看著手語書。書上很多地方模糊不清,我卻能清晰的知道是什麼內容。

我住在聖墟的練功房內,掛上了閑人免進的牌子。至於什麼人是閑人,在我眼中,全是閑人,他們很無聊,無趣,有的人會拐彎抹角來問我老祖傳下了什麼寶貝,有的人則直截了當。

直接的用錢,用各種利益來打動我,或者逼迫我,他們不敢殺我,卻能折磨我,所以我隻能躲起來,這些人已經瘋了,和瘋子你沒有話好講。

有一天,一個瘋子闖入了聖墟,沒有人阻攔他,或者說,他的身後站了一堆的人,支持這個瘋子進來。

他確確實實是個瘋子,不是裝瘋,不是賣傻,就是一個受到了刺激,喜歡殺人的瘋子。

聖墟內很安靜,除了我沒有別的人存在,往日在聖墟內修煉的儒家弟子都不見了,我本以為今天是儒家特殊的慶典,大家都去過節了,畢竟,他們從來沒把我當做儒家的人,而我也沒有身為儒家人的自覺。

所以節日什麼的,從來沒人叫我,我也不稀罕去參加。

可就在這天,瘋子提刀到了我的麵前,我本以為他是誰那個老家夥的手下,想來威脅我的。

我猜對了前半斷,確實是某人的屬下,但不是來威脅我的,而是來殺我的。

哪一天,儒家很安靜,哪一天,聖墟內很安靜,哪一天,有一個渾身浴血的十歲少女,走出了聖墟。我若是男兒,那當真是朝出西門去,暮提人頭歸。

夕陽很紅,火燒雲很美,我看著被老家夥們推出來的替罪羊,他跪倒在我的麵前,伸直了脖子。

他說了他的罪,看管不嚴,這才讓地牢中的囚犯逃了出來,闖入了聖墟,驚擾了三小姐。他的罪是玩忽職守,結果無非一死。

一隻替罪羊而已,如果當著眾人的麵殺了他,血飆三尺,能讓身後的老家夥膽寒,那麼我一定會做。

這幫老家夥,一個個麵慈心黑,別說殺一人,就算殺了半個儒家,隻要不動搖到他們的利益,他們就不會皺眉,甚至會大拍巴掌,然後高歌,如果我殺的慢了,他們還會接過我的刀,替我殺下去。

他們鏟除異己,而我背上一口大黑鍋,我能得到什麼?無非出氣而已,幫他們穩固地位而已。

跪在我身前的男人,一動不動,他有了赴死的覺悟,而我卻沒了殺他的心思。在出聖墟之前,我是想殺光所有儒家的人,衝動是一時的,而我此刻要放下衝動。

手中的人頭滾到了男人的麵前,我蹲下了身子,用手指蘸著鮮血,寫道:“恕你無罪!”

男人抬頭看我,他不敢相信自己能活著。

我沒去管男人,而是繼續寫道:“收拾聖墟!”

渾身浴血的我,在眾人的注視下回到了我的小院子,奶娘哭泣著為我放洗澡水。我擦去奶娘的眼淚,用笨拙的手勢對她道:“別哭,敵人會笑;別低頭,皇冠會掉。”

洗過澡,奶娘送來了一套潔白的衣服,這本是我最喜歡的衣服,我將它扔到了床邊,讓奶娘換來了一套黑衣。

夜已經黑了,洗過澡,換過衣服的我,悄悄地離開了院子。暗中跟著今天的那個男人。

沒人想死,赴死之人,也不是心甘情願的赴死,他們隻不過是被迫而已,如今,活了下來,全需全尾的活著,他很高興,買了酒肉,哼著下流的小曲,我記得這首詞,十八mo。

他唱了一遍又一遍,好似永遠都不會膩,直到他再次唱道:“伸手摸姐小肚兒,小肚軟軟合兄眼。”

他就像是被烙鐵燙過一般,痛苦的慘叫,哀嚎。

不過是家被燒了,有什麼好哭泣的。阿爹阿娘也在火裏啊!確實應該哭兩嗓子。媳婦也在火裏啊!那確實應該哭的真切。還有個剛出生的娃兒啊!那確實該如你這般哀嚎。

痛苦是應該,悲傷是應該,唯獨時間錯了,殺你全家,燒你房子的賊人還沒走,哀嚎,不是讓人斬草除根嗎?

看吧!那些賊人來了,是要衝上去拚命,還是對著他們道:“把我一起殺了吧!讓我和家人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