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歆婷臉上明明是留著淚的,可是這樣決絕的她,偏偏有著無盡的淒美,就像秋天撐到最後掉落的梧桐枯葉一樣。
“歆兒,你變聰明了,你賭對了,我,賭不起。”簫子赫沉重的退後,一直退到了沙發上,咚的一聲坐下,他又變成了五年裏那個行屍走肉般的簫子赫了。
“開門!”
簫子赫冷笑著看了看葉歆婷,“葉歆婷,你以為,這一次你跑了,下一次我就抓不住你嗎?你以為你這樣的招數,還能用第二次嗎?你最好現在放下你的槍,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否則等我下一次抓住你,你就不會有這麼好過了。”
他們對對方的了解,都是這樣的透徹,以至於簫子赫一說,葉歆婷就想到了她每次反抗簫子赫的時候,他對她所做的一切,一想到這裏,她隻得無力的把槍從太陽穴撤了下來。
簫子赫立馬一喜,像是魂魄回歸一樣的站起身來,隻要歆兒願意留下,他總會挽回她的心的,他們之間,需要的隻是時間。
可是簫子赫還沒有往前走幾步,葉歆婷就問了,“簫子赫,我們現在算什麼?你當初讓我簽離婚協議的時候是怎麼說的。”
恨我一輩子吧,這句話像驚雷一樣炸響在簫子赫的腦子裏。
看著簫子赫這樣的臉色,葉歆婷知道他想起來了,“看來你還沒忘記你說的話,現在怎麼了,要留下我?當場你要離婚的心就像是要從我肚子裏取出孩子的心那麼堅決,我在你心裏就是這樣一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人嗎?”
戳到簫子赫內心的痛楚了,他說話也不留情了,“你不是嗎?我把你抓過來的時候,你不是說要做小三嗎?我現在給你這個機會啊,這棟古堡是你的了,過來好好伺候你的金主吧。”
“嗬,真是笑話,我五年前就有九十九億美金的身價,現在我需要伺候你?金主,好笑,隻是我們都需要一個慰藉而已,你玩不起了?”
葉歆婷說這些的時候,心裏的血在一滴滴的流,可是心裏有多疼,她說出的話就有多毒,憑什麼兩個人相愛,受傷的就隻有她一個人,霸道嗎?變態嗎?那就大家一起痛好了。
“葉歆婷,在你看來,我們之間隻是玩玩嗎?”簫子赫退後了好幾步,才忍住了想要掐死葉歆婷的衝動,“葉歆婷,你就是這樣的膽大,你從他心裏走過時,總是狠狠的踩到了我的心上,並且無情的踐踏著。”
說起這個,幾乎勾起了葉歆婷所有痛苦的回憶,就在那段日子裏,簫子赫拿著這一句話,天天無情的蹂躪著她,現在想想,是誰在踐踏誰的心,“簫子赫,不要把你自己說的那麼偉大,我在你心上無情的踐踏,我做什麼了?你能想到的這些,都是你那放不下來的麵子,了不起的自尊,你才是那個在別人心上狠狠踐踏的人。”
“葉歆婷,你再說一句,信不信我現在就打死你!”
還是五年前的那把鑲滿鑽石的銀色手槍,可是說了這麼多話,五年來積攢的痛,積攢的苦,已經發酵成了滿心的毒液,給她葉歆婷無盡的勇氣。
“我再說一句?我不想說了,我早就累了,你要開槍,就開,打啊!”最後一句話葉歆婷是吼出來的,她真的希望簫子赫能開槍,這樣她就不用永遠的痛下去了,憑著簫子赫對她的愛,兩個孩子能得到最好的照顧,她不會有任何的牽掛。
可是簫子赫除了被葉歆婷吼的手震了一下,就再也沒有動作,就像葉歆婷對他動不了手一樣,他同樣的下不去手,他不知道,明明互相深愛著,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比隔世的仇人怨恨更深重。
葉歆婷彎腰一手摸著大星,一手摸著小星,就這樣冷冷的看著簫子赫,等待著他開槍。
“怎麼了?以前那個狠厲的像魔鬼一樣簫子赫哪裏去了,不敢動手了,你當初殺我們第一個孩子的時候的怒氣呢,殺第二孩子的果決呢,還有那無數個日夜你的殘暴呢,都哪兒了,......”
“閉嘴!”砰的一聲槍響,地板上又多了一個洞。
“哇,媽媽,這個人好恐怖,哇,媽媽,我怕。”就是成熟些,小星也是個小女孩兒,在葉歆婷身邊,她全身的防備都放了下來,想哭就哭,想笑就笑,這下她真的怕了,這樣像魔鬼一樣的簫子赫真的把他嚇到了。
“小星,別哭啊,我們不怕。”葉歆婷緊緊的抱著兩個孩子,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