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冕盯著那道搖搖晃晃的身影看了半響,眼中悄然劃過一抹欣賞,又很快移開,高聲道,“才二十圈就跑成了這樣,成何體統!看來是我平時太慣著你們了,調整一下,兩分鍾後開始自由對戰!”
所有人都苦了臉色,哀嚎聲四起。
以前最多跑十圈,跑完後還能休息十分鍾,可今天,真的是造孽啊!
於是他們開始不自覺尋找那個“罪魁禍首”,卻看到時易站在終點的位置,閉眼平複著呼吸。
眾人一愣,看了看自己的位置,又看了眼他的,不禁開始懷疑這家夥是怎麼到的那裏。
估計是這個時易實在扛不住,所以中途放棄,直接在終點位置休息了吧?
一定是這樣,就連他們都很難堅持全程,更別提這麼一個柔弱的omega了,任他之前再厲害,omega就是omega,身嬌體弱就是不爭的事實。
虧得他們剛剛竟然有一瞬間的懷疑自己,也是好笑。
薑恒就是沒能堅持全程的其中一人,他滿是怨毒和輕蔑的視線刀子一般朝時易身上紮去,過於劇烈的運動讓他的頭腦產生了短暫的暈眩,所以他也沒能看清時易究竟有沒有跑完。
但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沒有的。
而等會是自由對戰啊……
之前被他無限打壓的憋屈都轉化為了濃濃的憤恨,讓他甚至顧不得什麼麵子裏子,直接朝時易走過去並發起了挑戰,“等會的對手是我,怎麼樣,敢嗎?”
自由對戰,顧名思義,隻有時間限製,沒有規則限製,隻要將人徹底擲出圈子,或是能在圈子裏堅持到時間結束,也能勉強算個平手。
至於對手,當然可以隨心指定,但一般都會選擇實力差距不大的,不然未免有欺軟怕硬的嫌疑,也是會惹人笑話的。
可薑恒早就被能夠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報仇,將時易的臉麵狠狠踩在地上的快感給衝昏了頭。
他的目的實在太過明顯了些,別的同學雖然有些鄙夷這樣的做法,卻也難掩期待,磨磨蹭蹭的在周圍圍攏了一群,怎麼也不肯散開。
人數越多,薑恒就越興奮,甚至激動得臉都有些紅了。
他曾無數次幻想過這樣場景,在每次挑釁卻都被時易狠狠教訓之後,夢想著能親自報仇,把他的那些狼狽不堪十倍奉還。
欺負omega又怎樣?
這已經快要成為他的心魔了!
時易瞬間就懂了他的意思,眼瞼微垂,遮住了其中所有的情緒,跟著他走到了對戰圈內。
一旁的孫冕蹙緊了眉頭,他雖然希望這孩子知難而退,但是卻並不想讓他真的出什麼事。
畢竟薑恒眼中的惡意太過明顯,目的也太過明確,讓他不得不防。
但指令已經下了,本來就是要給時易一個下馬威,斷沒有中途叫停的道理,所以他隻是走到了圈外,一個稍近的距離,方便任何情況下都能及時救援。
觀眾,演員,場地都已就位,雖然跟薑恒曾經預想的能光明正大把人這打敗有所出入,但是沒關係。
他已經等不了了。
這樣一雪前恥的機會,他不可能放過。
“你放心,我對omega,一向是憐惜的,而且我下手很有分寸,不會疼的,當然了……”薑恒拔高了聲音,目光掃視過周圍一張張看熱鬧的臉,興奮地連尾音都有些抖,“你要是實在害怕,想認輸也是可以的,畢竟omega嘛,這拳腳無眼的,要是不小心傷到臉可就不好了,再說我要是收不住力道,把你給打哭了,那我得多……”
“廢話說完了嗎?還打不打?”時易打斷他,神色冷冷淡淡的,如果不是掌心不斷沁出的薄汗已經讓他整個手掌都變得無比粘膩,根本沒人會察覺到他的緊張。
他雖然能確定自己在不斷進步,但是薑恒不是時煜,甚至可以說是跟他有著不共戴天之仇的敵人。
這一場,也是他嚴格意義上,第一次以這樣的身體正式跟alpha對戰,所以他不免有些緊張。
但他知道,自己必須全力以赴,也絕不能輸!
可他這樣的麵無表情,就像什麼都不在意一般,依舊刺痛了薑恒,將他原本打好的腹稿全部碾碎。
又是這樣!
又是這種眼神!
他時易當自己是誰?還是那個眾人追捧的絕頂天才嗎?
現在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omega,深受發情期困擾,隻不過是他們的玩物罷了!
就該乖乖地滾去做omega該做的事,呆在家裏相夫教子!
毀了他!讓他再也不敢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
弄哭他!讓他在所有人麵前成為一個可憐的失敗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