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佳肴勾了勾嘴角,平靜的道:“林氏私房菜是在我手上發揚光大的,外婆去世以後,是我把它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飯館做到了今天這個地步。這麼多年來,兩個舅舅對林氏企業可有半點貢獻?他們拿著我給他們的股份,坐擁每年幾百萬的分紅,像兩條又白又胖的寄生蟲一樣醉生夢死的活著!外人?沒有我這個外人,大舅舅早就沒了毒資,那玩意一斷,他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二舅舅呢!你們兩口子見天的往澳門跑,沒了我這個外人,你們早就被高利貸砍死十回都不止了!”
外婆有三個孩子,兩子一女,都是不成氣的。她雖然是一個好廚師,卻不是一個好母親!
張羨晴被周佳肴的話氣得幾乎吐血!
對,她說得都是實情,正因為是實情,才會更讓人無地自容。
“林氏沒了我周佳肴,隻怕不出三天就得破產,我勸小舅媽還是好好想想,是一時痛快來得重要,還是長久的生存之道重要。”
張羨晴無言以對,她知道,她又一次失敗了。敗在不得不低頭的現實裏。
“那個,小肴,是,是舅媽不對,我也是輸了錢,一時急糊塗了。”張羨晴見風使舵的本領很不一般,也正是因為這個,才會把二舅舅吃得死死的。
周佳肴翻了個白眼,她就知道,每次隻要張羨晴一輸錢,隔天就會上演一次這種逼宮的戲碼。
看在死去外婆的份上,再幫他們最後一回吧,反正自己已經做了決定,日後他們若是安安分分的活著,那些錢足夠他們下半生吃喝不愁了。但若是他們自己不知悔悟,就是外婆從棺材裏跳出來,也救不了他們。
周佳肴歎了口氣,問道:“這次是多少?”
張羨晴一喜,接著有些心虛的伸出了三根手指頭。
“三十萬?”得,她名下十多家店一天的營業額又沒了。
張羨晴搖了搖頭,手指頭有些微微顫著。
周佳肴倒吸了一口冷氣,“三百萬?”
張羨晴咽了咽口水,哭喪著臉道:“是,三,三千萬……”
周佳肴已經要暴走了。
“三千萬,張羨晴,你也真敢張嘴!”她煩躁的抓了一把自己的短發,恨恨道:“三千萬我沒有,你要嘛出去賣身還債,要嘛幹脆就賣腎賣**,把全身能用的零件都摘了換錢,現在,從我的辦公室裏出去!”
“小肴,你不能見死不救啊!舅媽發誓,這是最後一次,你幫幫我。”那女人痛哭流涕,早上花三個小時化的精致妝容,如果被淚水衝得像塊調色盤,讓人看了作嘔。
周佳肴漠然的看著她,她已經記不清這是張羨晴第幾次說最後一次了,三千萬不是小數目,她不可能拉著剛剛站住腳的林氏集團去給張羨晴陪葬。
“舅媽?”周佳肴被氣白了臉,“你算哪門子舅媽?你不過是一個舞女,我小舅舅若不是認識了你,又怎麼會沾上賭博這玩意?張羨晴,當初我就該讓我小舅舅跟你離婚,你就是一條吸人血的水蛭!不過現在還來得及,我小舅舅甩了你,日後會有大把的好姑娘上門當我的舅媽,至於你,哼,我想那些放高利貸的,會給你一個歸宿。”
說完周佳肴便轉了身,不再去看她。她這次打定了主意,決不會再幫張羨晴還賭債了。
張羨晴麵目猙獰的瞪著周佳肴的背影,她知道此時此刻周佳肴恨不能讓自己去死。
要死,大家就一塊死。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雙手猛的朝周佳肴的後背推了過去。
周佳肴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這女人會朝自己下手,她重心不穩的朝著撲去,頭磕在桌角上,血流不止。
周佳肴兩眼一黑,接著便什麼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