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這一詐,直接把周秀兒嚇得把什麼都招了。
空穴不來風啊!村子裏傳的那些烏七八糟的流言,也不全是假的,至少到了周秀兒這兒,都成了屬實的了。
許氏一口氣沒提上來,仰了過去。
周秀兒小聲哭,連忙把她扶了起來,許氏喘了兩下,這才哭開了。不過事關周秀兒的清白,她到底沒敢像以前那樣嚎,隻是低低的哭,一邊哭一邊伸手捶周秀兒,在她身上狠狠的掐了兩下。
周秀兒邊躲邊哭,嘴裏還嘟囔著:“娘,你掐我幹嘛。”
“掐你幹嘛,你說幹嘛,你說幹嘛!你好好的一個姑娘家不知道自愛,竟然幹這種事兒,你讓我說你什麼好。”許氏擦了擦眼淚,到底她還是心疼自家姑娘,不舍得下狠手打她,也許正是因為這種溺愛,才會造成周秀兒這種好吃懶做的性格,也是她走錯路的重要因素。
周秀兒也沒話說,紙包不住火,她知道這件事兒早晚得敗露。不過除了害怕,她還有一點高興,事情敗露了,那自己和他的事兒就能光明正大了。反正兩個人都是你未娶,我未嫁,正好湊合在一起,成個家得了。
周秀兒過完年就十九了,關於親事這個問題,不光別人著急,她自己也是急壞了的。以前她還做過美夢,幻想過一些不切實際的,不過後來她也算是想明白了,就自己這樣的,想找個有錢有貌的夫君實在是太難了,本來她就不好看,再加上年紀也大了,能找個年貌相當的人跟她過日子,也就中了。
說來也巧,她還真就碰上這麼一個人,這人是隔壁村子下楊莊的,名叫李大富,二十有三了,還沒成家。這個李大富,名字取得好,可惜家裏頭窮啊,簡直窮得叮當響,要不然他也不至於二十三歲了還沒娶上媳婦。李大富家裏還有兩個弟弟,一個叫李大貴,整二十了,還有一個叫李大發的,剛剛十七。
哥仨,都打著光棍呢!這樣的人家可不多見。李家窮,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這一家人家風不正,都懶。
這個李大富在機緣巧合之下碰上了周秀兒,雖然這周秀兒長的不怎麼樣吧,可好歹也是個大姑娘啊?況且家裏頭條件好,要是娶了她,底下兩個弟弟也好娶媳婦不是。
李大富就是打著這個主意,才會跟周秀兒搭合上的。而李家人,自然也是持支持的態度,他們都在肖想周秀兒的嫁妝呢!其實兩人總共就約會三回,還都是約在特別背的地方,根本沒有被外人撞見的機會。村裏的謠言啊,根本就是李家人為了逼婚使的手段,他們自己要是不說,誰能知道?也就周秀兒傻,不知道這裏頭的彎彎道道。
哭過,罵過之後,許氏就開始逼問自己閨女,那個“野”男人的身份了。
周秀兒本來也沒想瞞著她,就把李大富給交待了。
許氏一聽說對方是下楊莊的李大富,當時就氣的打了周秀兒好幾下,“你瞅你找的那啥人,他家窮成啥樣,十裏八村誰家不知道?啊,你瞎啊!”
周秀兒更逗,直接問許低:“他家要是不窮,能看上我嗎?”
許氏頓時沒話說了。
沒辦法,她就把這事兒原原本本的對周新貴講了,周新貴聽了以後,嗓子裏湧上一股腥甜的味道,他硬生生的把這口老血吞了回去了。
作孽啊!
這丫頭被慣壞了,什麼事兒都敢做,不計後果。不過再一想,丫頭過完年就十九了,要是一直這麼留在家裏,留來留去,早晚成仇!再說家裏接二連三的出事,名聲都壞得差不多了,想給她正經的找個人家,已經不太可能了。
所以周新貴前思後想了幾回,終於咬牙同意了這件事,決定在年前跟李家好好談談這個事兒,爭取過完年就把兩人的婚事辦了,也算給家裏衝衝喜,趕趕晦氣。
周秀兒知道了,又驚又喜,隻是李家那邊雖然也同意兩人成婚的事兒,但提出來的種種要求卻讓人有些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