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可純從噩夢中驚醒入目的就是冰冷的天花板,還有身側在輕響的機器。
感受著微涼的點滴一點一點輸入自己的體內,空洞的眼眸有些恍惚。
這幾天夜裏,她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夢見自己的父親,還有母親。
她們家就隻有她一個孩子,所以父母從小就很疼愛她,幾乎會把所有好的東西不留餘力的都給她,有的時候還生怕自己給的還不夠。
小的時候,她身體不太好,媽媽覺得保姆們照顧得不夠細致,為了能親自照顧她,辭掉了自己向往了幾十年的工作,回家一心一意的照顧她,送她上學、接她放學,直到長大後她還能時常看到媽媽對自己的夢想控製不住向往的樣子。
長大後,她愛上了靳家靳紀安,爸爸拚了命的反對,認為靳紀安看上去年少輕狂,不大會心疼人。
可她很倔,死活要嫁給靳紀安,並表示無論最後結果如何,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無奈之下,父親隻好應了這門親事,卻一下子好像蒼老了十多歲。
隔天,就給她備上了厚重的嫁妝。
媽媽說,那幾乎是家裏的全部了。
她那時候哭得不能自已,她知道他們隻是放心不下她,想讓靳紀安一家能更重視她些。
可是結婚兩年多,她甚至沒辦法讓靳紀安陪自己回去看一次爸媽。
每次孤身一身回去雖然提著大包、小包,可她還是能看出父母眼中的複雜和掩飾不住的疼惜,她們都知道她在靳家過得並不好,靳紀安不怎麼把她放在心上。
她很想假裝自己過得很好,讓他們都能放心,可每次都顯得那麼沒有說服力,於是自己回家的次數也逐漸減少了,以至於隔很久回去都能看到她們頭上愈漸愈多的白發。
可她怎麼也沒想到,一轉眼她再也沒有機會見到他們了……
微熱的晶瑩從眼角滑落,艾可純伸手輕輕拭去。
門外傳來熟悉的腳步聲,靳紀安的身影很快就出現在玻璃窗外,一身黑色西裝的他,看起來鼻青臉腫受了不少傷。
艾可純的呼吸立馬急促了起來,她費力的抬起手就指向他,急喘出聲:“滾!滾!我不想看到你!”
“嘀嘀嘀嘀!”機器隨著響起了警報,刺耳的聲音響徹了整個病房。
屋外的靳紀安慌得整顆心都揪了起來,立馬喊來了醫生急救。
一陣手忙腳亂後,艾可純的情況終於穩定了下來。
看著艾可純沉沉睡去,醫生也走了出來,靳紀安鬆了一大口氣。
“醫生,病人情況怎麼樣?”靳紀安第一時間問道。
醫生皺眉沉思片刻,一臉嚴肅的問道:“請問靳先生剛剛可有做什麼舉動,牽扯到了病人情緒?”
靳紀安搖了搖頭,他就是怕向之前一樣自私、魯莽害到艾可純,所以一直緊繃著神經,一句話都沒敢說。
“那靳先生是不是跟病人有什麼不可化解的矛盾?如果是這樣的話,建議靳先生還是少出現在病人麵前,免得致使病人情緒過於激動,引發更惡劣的後果。畢竟病人現在已經是岌岌可危了,稍不留情可能就搶救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