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老師,我今天……起晚了,所以沒能及時趕到。”
“我希望作為三班的一員不要老是出現這種情況,進來吧,但是不能有下次了。”
話雖說如此,陳雨傑還是照樣遲到,不過他也夠倒黴的,一周上五天課,其中四天的上午第一節課都是班主任的,好不容易在星期三第一節上生物課,他卻在那天剛進校門的時候又和班主任碰到了一塊兒,其實他每次並不隻是因為起晚,由於家遠,耗在路上的時間較多,所以才不能及時趕到。沒辦法,在老師的威逼之下,他隻好選擇了住校。
課間,孫雨霏從辦公室走出來,一片飄零的黃葉在微風中舞動,落在了她雙手抱著的一摞作業本上,她吹了一口氣,葉子落在了她的前方,被她狠狠的踩在了腳下,她似乎有種針刺般的感覺,內心無比的疼痛,一種無法抗拒的憂傷瞬間從腳下上傳到大腦,就像火山突然爆發一樣,能量瞬間全湧現出來,在它的麵前真的無能為力,沒有時間逃脫,隻有默默承受。
她表情沉重而緩慢的走進教室,好像在她的背後有一條無形的線在拉著她,他努力的前行,身心卻很疲憊,隻是別人卻看不到。她開始發作業,當發到陳雨傑的作業時,他把它放在了作業本的最下麵,終於要發完了,還剩下一本陳雨傑的,她靜靜地走到他的麵前,把作業慢慢的遞給了他,停留了一會兒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好像有點兒戀戀不舍,或者是有什麼話要說,還或者是其它的。
她靜靜地坐著,看著有些破舊但是卻很幹淨整潔的桌麵發呆,好像那張桌麵就是一個夢幻的世界,她完全被這世界的離奇或者美好吸引住了。至於她在思索什麼,恐怕隻有她自己知道,或許連她自己也很迷茫。
孫雨霏的母親是四川人,在孫雨霏八歲那年,她的母親因一場大病去世了,父親的一條腿有點瘸,她和父親一起生活,家裏雖然並不富裕,但是父親對雨霏很好,不舍得讓她受一點苦。
孫雨霏很聽話,學習也很認真,以全校第一的成績考進這所學校,老師也很欣賞她,被老師提拔為班長並兼做數學課代表。因為自己的家庭不好,一想起那些有媽媽疼愛的孩子,她也常常傷心難過,甚至有些時候不太喜歡說話。
其實有些時候就是這樣,不管我們與其它人是不是處於同一種環境中,最能夠讀懂我們內心的恐怕隻有我們自己。但是就算我們能夠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或想幹什麼,可能我們會因無法得到或者做到變得悲觀,或許真正令我們悲觀的並不是我們所謂的想法,而是我們無法改變或者沒有能力去改變現實吧。
(2)
又一陣猛烈的秋風卷起一片片沉睡的黃葉,在空中漫無目的的旋轉、漂泊,找不到自己的歸宿,突然一片葉子無情的撞到孫雨霏的臉上,刺痛了雙眼。她停下來趕快去揉眼睛,然後輕輕地睜開朦朧的雙眼看著眼前這個混沌的世界,飛揚的塵土中可以看到漂浮的樹葉,暗淡的殘陽裏能夠模糊的望見被拉長的樹影,孫雨霏踏上自行車繼續走,一個人朝著回家的方向。
學校有規定,走讀生晚上可以不來上晚自習。當孫雨霏回到家時,她的父親還沒回來,她的父親是一名瓦匠,每天早出晚歸,所以孫雨霏還和往常一樣洗手做飯,等父親回來吃飯時,她會把那台破舊的黑白電視機打開,隨便從僅有的幾個台中找一個播放,等吃飽收拾完之後,再去做作業。
陳雨傑、方哲幾個人吃過晚飯後去操場上打乒乓球,不過乒乓球台也太爛了,上麵的鐵網已不見了蹤跡,而是用一些僅有半塊大的磚頭擺成一排來代替,不僅如此,就連這樣的乒乓球台也僅有四個。等他們回到教室上自習時,別人早已進入學習狀態。
晚上的風似乎變得更加猛烈,吹得窗戶不時的發出響聲,盡管門窗關得很嚴,但還是能透過風來。它瘋狂的撞擊門窗,就像大草原上一隻餓了好幾天的雄獅,把教室裏的人當成它的獵物,恨不得一下子全都吞掉。
看來天氣即將變冷,冬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來臨……
第二天早上天空剛露出點白色,孫雨霏和往常一樣已經起來開始做飯,吃完後急急忙忙踏上自行車向學校奔去。天氣很冷,好像有誰突然激怒了天空,完全變了個臉色。刺骨的寒風完全能夠打透人的衣服,似乎想要帶走身體散發出來的所有熱量。
當她來到教室時,裏麵還不到一半人,她靜靜的坐下來,拿出一本英語書讀著昨天老師講的內容。突然一架上麵畫有一個五角星的紙飛機很調皮的落到了她的課本上,她環顧四周,看到陳雨傑正對著她笑:“不好意思,沒打擾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