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警官哭了一陣，才望著林元浩說：“林先生，現在隻剩咱們倆了，也不必相互隱瞞了，金萬重確實在我那裏。我想知道的是，你是誰派來的。”
林元浩反問：“衛警官能不能先說，你為什麼要綁架金萬重呢？”
衛警官擦把淚說：“我就說實話吧，我是汪先生的人，為他辦事。”
“汪先生……汪精衛？”
林元浩聽了大出意外。沒想到，圍繞著這個金萬重，除了日本人，還有汪精衛集團的人。
可是自己到底在為什麼人辦事，自己也說不清。他隻好歎口氣說：“我本來隻是一個拉黃包車的，是受一個人委托，來找金萬重的。那人答應事成之後，付給我六百大洋。”
衛警官看著林元浩問：“那你知不知道金萬重是什麼人？”
林元浩搖搖頭，“這我不清楚，我的雇主也沒有向我說明，其實我隻拿錢辦事，其他的並不是我要關心的。”
“現在我可以告訴你，金萬重，是一名槍械專家……”
衛警官介紹，金萬重曾是德國一家兵工廠的工程師，精通各種武器製造。半年前他從德國返回了國內，不料他的行蹤被日本特務機關獲知，大批特務行動起來，一路追殺他。後來他不得不躲到加業城隱居下來。可是各路人還是緊追不舍。
林元浩恍然大悟了：“日本人追殺他，是防止金萬重要為中國的兵工廠出力，造出武器來？而汪精衛是希望將這名專家留在他身邊，也幫他主持兵工廠造武器吧？看來汪先生也是想擁有自己的武裝呢。而其他一些人馬也是出於各種目的，爭奪金萬重。”
衛警官點點頭，“林先生是內行，我一提槍械專家，你就什麼都明白了。你的雇主看來也有同樣的目的吧，難道你真不知他是哪路的嗎？”
林元浩深知一個槍彈專家的份量，隻是他確實不清楚戚先生是哪路的。他問衛警官，房東老太是什麼人？
衛警官介紹，這個房東老太是個可憐的孤寡，她給自己送了很多情報，他也答應會保護她，沒想到還是被日本特務給殺害。
林元浩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其實那夜我見到的人影，就是衛警官，是你殺死了祝二的助手。”
“沒錯，祝二的助手來向老太逼問金萬重的下落，我正好在裏麵，一刀紮死了那個人，然後跑到警察局裝作值班。”衛警官點頭承認。
隨即兩人陷於沉默。
好一會兒，衛警官才問道：“林先生，現在你打算怎麼辦？坦率一點吧。”
林元浩陷入矛盾之境。衛警官已說得那麼坦白，金萬重現在他的手上。也就是說，隻要自己不幹涉，金先生會被送往汪精衛那裏，以後如果造槍造炮，也許可以為國家出力。汪精衛雖不是蔣介石，畢竟也是國民政權，目前日本人已占領東北，如果金先生造出的槍炮用於抗戰，那就是利國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