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這就是你大半夜跑到我竹樓的理由?”
沈浪抖了抖身上的雨水,有些咬牙切齒。
麵對風沁,他實在不能做到無動於衷……
婉溪淡淡的點點頭:“沈公子如不出手相救,也在情理之中!”
冷漠的越過他,蹲到牆角,看著風沁一臉的青紫色,胸前的位置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蠢蠢欲動。
她擰眉,驀然出手撕開了他的衣服,觸手的冰寒濕潤,讓她的整顆心都提了起來。
“沈浪!”
她低低的叫著,一掃剛剛的淡漠,她的語氣急促而低沉。
“怎麼了?”
沈浪正要彎腰生火,一聽她的叫著,急忙起身過去,乍一看她居然把風沁的衣服都撕開了,頓時臉色一黑,難看得要命。
“你起來,讓我看看!”
不動聲色的將她擠到一邊,他蹲下身,看著風沁不住鼓起,又憋下的胸口位置,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他的肉裏四處亂竄。
他用手按了按,觸之冰寒,根本不似人體的溫度!
“是蠱!”
他心下一動,臉色沉凝得厲害。
這玩意……怎麼偏在這時候發作了?
婉溪臉色微微發顫,她想起剛剛闖進月華宮的時候,風沁那種半死不活的假死狀態,怎麼叫都叫不醒!原來是這個蠱又發作了!
而那個時候,明妃氣勢洶洶的回轉,她避無可避,若不是沈浪去得及時,將他們從後窗救走,或者這會,已經被明妃跺成肉泥了吧?
但不管怎麼說,人都已經救了出來,斷不能再不管他的。
她牙一咬:“沈浪!你閃開!”
捋起袖子,舉起她白嫩的胳膊,沈浪猛的低喝:“你幹什麼?!”
一把將她抓住,拉到一邊,“你瘋了嗎你?這麼頻繁的喂血,治標不治本,你越喂得緊,他越死得快!”
燭火中,他不悅的表情一覽無遺。
像一隻具有很大占有欲望的野獸一般,他見不得她對任何別的男人好。
婉溪怔了一怔,心裏有一種尖銳的痛:“沈浪!我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一個人!”
自私,自利!
見死不救!又狂妄自大!
真不明白,她當初,怎麼就對他動了心?
冷冷的繞開他,來到風沁跟前,咬破自己的指尖,將自己的鮮血,一滴一滴的喂入風沁的唇內。
沈浪寒著臉看著。
緊緊攥起的雙拳,恨不得要將那個正在喝血的男人,一拳砸爛!
門外的風雨聲漸漸停歇,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肅殺到骨子裏的寒涼。
盛夏的天,原本該是悶熱無比的,婉溪卻隻覺得渾身發涼。
“溪,對不起,連累你了。”
風沁回身,眼裏有著心疼。
因為他的再次毒發,害得婉溪這次又流了好多的血。
“沒事!你好了就行。”
婉溪揮揮手,臉色有些白。
她的心頭,有一種盤旋不去的不安之感。
他們真的,能安全逃離這裏,而平安到達朔月嗎?
天亮的時候,宮裏的肅殺情緒,幾乎如同實質的暗墨一般,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
個個噤若寒蟬。
沈浪出去轉了一圈回來,手上多了幾套太監的衣服。
婉溪與風沁分別穿上,三人轉眼變成了這皇宮裏地位最下賤,最不引人注意的末等太監。
彎著身子從廢棄的宮殿裏出來,沒人的時候,走得飛快,迎上遇上人的時候,便靠邊站住。
幸好他們這地位是末等,一般人,倒也懶得找他們麻煩。
但是,在臨近宮門口的時候,卻被人攔下了。
“什麼人?出宮可有腰牌?”
拿著雞毛當令箭的守門官,盤查得極是嚴格。
昨夜風雨過大,又有刺客趁亂行刺皇上,因此,這小小的守門官,便擔當起了極是重要的責任。
“風沁,怎麼辦?”
婉溪頓時便有些緊張,她頭一偏,眼睛看著風沁低低的道,完全將風沁當成了他們三人中的那名主事人,然後,赤果果的將滿眼妒火的沈浪,便無視到了一邊。
風沁抓著她的手,唇角微動:“等!”
他手心溫熱,婉溪忽的就感覺額頭冒汗,心頭狂跳。縱然有特別多的不解,也不敢再隨意出聲。
“哼!有本事,你倒是出去啊!”
沈浪瞟了他二人一眼,酸溜溜的口氣,像是風沁搶了他新婚的老婆要私奔一般,眼睛盯在他與婉溪緊握的手上,恨不得要一刀子戳下去,最好能戳出一個透明窟窿。
“風?”
婉溪淡定的繼續秀恩愛,身子更往風沁的身邊湊了一些。
風沁抽抽嘴,給她一個安心的笑容。沈浪已經火大的“啪啪啪”甩出了三張腰牌,粗魯的道:“滾滾滾!都他娘的給老子滾開!腰牌是不是?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這是不是月華宮出入的腰牌!耽誤了娘娘的事,看你們有幾個腦袋夠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