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久久醒來的時候,照例是渾身酸疼,就跟一口氣挖了一座礦似的。
“你醒了?”秦禹揚小心翼翼的賠著笑臉,扶她坐起來,端過床頭櫃上的碗,拿勺子攪動裏頭的東西,“餓了吧?我燉了天麻烏雞湯,快趁熱喝吧。”
元久久定了定神,立刻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情,懶懶地往下縮了縮,繼續躺屍。
秦禹揚心裏一“咯噔”,放下碗給她揉腰揉腿。
“還有哪裏不舒服?我給你按按,我特意去找老中醫學的。”男人腆著一臉狗腿子笑意,殷切的討好。
元久久渾身虛軟無力,話都懶得多說,閉著眼睛,不搭理他。
秦禹揚心口直突突,額頭上都快冒冷汗了。想道歉,但又不敢貿然開口,怕再把媳婦兒的怒火勾起來了。
說起來,他也一肚子委屈啊!
想他秦禹揚,堂堂京都秦氏的二少爺,多少女人對他趨之若鶩?偏偏他看上了她,放下身份,丟掉臉麵,死纏爛打,好不容易把她追到手,這才幾天,她就要跟他分手。
她的心事從來不跟他說,他壓根不知道她心裏是怎麼想的,他揣著滿肚子的不安,他找誰說理去?
想想都委屈的抹眼淚了。
秦禹揚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元久久的神情,卻見她臉上一片淡然,隻有眉頭微微蹙起,隨著他手上的力道聚攏或是舒展。
他的目光順著元久久的臉往下移,那白皙的皮膚上,大片大片的青紫淤痕簡直慘不忍睹,再往下,隱秘的花園仿佛遭了狂風暴雨的摧折,又紅又腫,看著都疼。
“久久,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對你那麼粗魯了。”秦禹揚羞愧的栽下腦袋,不敢看她身上那些淒慘的印痕。
元久久仍舊沒吭聲,也沒動彈。
她已經下定決心分手了,道歉不道歉的,無所謂。
當年易冬陽跟姚瑤談戀愛時,總是帶著她跟朋友們聚會,到處顯擺自己有個溫柔漂亮的女朋友;而姚瑤的朋友,不論男女,易冬陽都禮貌有加,積極的融進去。兩人互相尊重,互相信任,互相體貼,從來不會自私的綁住另一半,將對方變成自己豢養的寵物。
真正的愛情,絕對不是自私的將一個活潑快樂的人變得麵目全非,以迎合自己的獨占欲。
秦禹揚獻了半天殷勤,媳婦兒卻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他都想抹眼淚了。
僵持半天,秦禹揚默默地爬上床,小心翼翼的抱著元久久,歎了口氣,苦笑著表達他的不安與委屈。
“久久,其實你並沒有如何喜歡我,對吧?你跟我在一起,也許是一時感動,也許是一時衝.動,但沒有情動,對吧?”
元久久心口悶了悶,睜開眼,目光對上的卻是他的脖子,又緩緩閉上了。
“這段感情,一直都是我在強求。明知道你心裏喜歡的是別人,可我總覺得,隻要我好一點,再好一點,總能打動你。事實上,我也做到了。我果然打動了你,可是我忘了,打動不是愛情,你還是不愛我。”
秦禹揚捂了捂胸口,生疼生疼的。
親口承認她不愛他這個事實,不但難堪,更痛徹心扉,伴著徹骨的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