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讓顧小敏的心髒都跟著震了一下。
她踉蹌著退後幾步，有些驚恐地發現，剛才還乖巧得像隻大狗的男人，此刻才是露出真麵目。
蟄伏的野獸，蘇醒了。
顧小敏無處可逃，被賀霆驍撲倒在沙發上，緊接著男人透著淡淡酒氣的薄唇就覆了上來，粗暴地輾轉、掃蕩，甚至真如獸般啃咬起來。
顧小敏吃痛，整個人都被巨大的恐懼淹沒。
難道，她要失shi身於此了嗎？
可她能怪誰？
怪自己太天真，太容易被誘惑嗎？
很快，這個吻就染上了血腥味。
賀霆驍像是沒感覺，貪婪的掇取著身下女子的味道。
這種香甜的氣息，他暌違了太久，一旦碰觸到，就一秒也舍不得分離，更想重重的、用力的確認。
直到捧著那張小臉的手摸到一掌濕潤，賀霆驍才像是猛然驚醒，失控的理智逐漸回籠。
可他還是舍不得放開她，嘴唇的動作變得輕柔，舔舐著破皮的唇，像是在療傷，在安撫，在討好。
顧小敏的唇依舊還是火辣辣的痛，但瘋狂急跳的心髒漸漸趨於平緩。
她閉著眼像是木偶般，任由賀霆驍帶著走。
如果結果無法改變，至少可以選擇不那麼難受的方式。
好不容易等賀霆驍離開了她的唇，轉而去吻她臉頰的淚水，顧小敏顫聲說道：“你說不會惹我生氣的……”
賀霆驍一僵，用略帶粗糲的指尖抹去她滿臉的淚，額頭抵著額頭，同樣顫顫不止。
“對不起啊，對不起，我又錯了……”
兩人的呼吸交錯著，不約而同有種詭異的熟悉感覺。
落地窗外，城市五光十色的霓虹燈投射進來，照在兩人交疊的身上，明明滅滅。
賀霆驍再度將臉掩埋在顧小敏的肩窩，同時也將眼底劇烈翻湧的痛苦深深掩埋。
“慕城的雪天，真的很冷。”
所以，要這麼取暖嗎？
顧小敏感覺有熱熱的液體滴落在肌膚上，鼻頭不由發酸。
她又忍不住抬起手，一下一下的撫著男人的頭，今晚他梳著大背頭，愈發顯得氣場攝人，高高在上。
可不知道怎麼的，無論這男人外表多麼堅硬，顧小敏都覺得他有些可憐。
可能是這麼親密的擁抱和撫慰，讓她有些感性。
其實她有什麼資格和立場心疼他呢？
她自己都朝不保夕的。
在一室的靜謐中，聽著耳畔賀霆驍均勻的呼吸聲，她也合上了眼睛。
窗外，雪停了。
顧小敏並沒有睡得很深，屋內明亮起來的時候，就醒了。
身子被壓了一晚已經麻木得不像是自己的，她有些不舒服的呻.吟著，立刻驚動了賀霆驍。
賀霆驍一醒來，就感覺到身下有些奇怪的觸感，幾乎是一瞬間就起了反應。
驀地睜開眼，跟顧小敏四目相對。
這是一張陌生的臉，也是一張略像梁安寧的臉……
賀霆驍飛快地起身，自己昨晚大概是真的醉得不輕，這女人不過就一點像而已，居然就讓他鬼使神差給帶了回來。
賀霆驍煩躁地扒了扒頭發，脫下皺巴巴的燕尾服，步入浴室，淅淅瀝瀝的水聲傳來。
顧小敏有些無措，昨晚的一切像是幻覺，她跟他的距離就像是驟然離開的溫度，一下子被拉得遠遠的。
她拖著酸痛的身子慢慢坐起來，環顧四周。
這是一套複式樓，比起家，更像是樣板房，潔淨而沒有人氣。
隨即有些自嘲的想，她一個負資產的窮人，連一個平方都買不起，倒是評頭論足起來了。
“叮咚、叮咚”，門鈴響起……
是郭意來了。
郭意一眼就看到顧小敏紅腫破皮的唇，心道昨晚戰況激烈啊！
“你來了，那我、我走了。”
顧小敏不自在地掩住唇。
就在這時，她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下，拿起來一看，心涼了半截。
是銀行發來的催款信息，最後期限了，再不還，銀行的人就要找上門來了。
顧小敏實在丟不起那個臉，心一橫，說道：“你昨天說會給我錢……”
郭意一拍腦袋，對，結賬。
“要多少？”郭意挑眉，“五萬？”
兩人誰也沒注意到浴室的水聲停了。
賀霆驍還有一絲柔和的眼神，頃刻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