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黛被戳中最痛處,她認識穹傲的那麼久,可是時間有什麼用呢?
始終得不到他的另眼相看。
穗浮還嫌不夠,繼續打擊道:“我兄長為了花綿跳誅仙台,還不能讓你看清他在意的是誰麼?那就等他醒來,親口對你說好了。”
禾黛咬唇,這個穗浮還能醒來,嘴巴還更氣人了,掉下誅仙台都死不了,可惡。
哼,來日方長。
穗浮鬆了口氣,可算是走了。
不知道為何,她總覺得這個禾黛上仙的眼神讓人不舒服。
忽的,她有些征住,外界都以為她是自殺,她說恨那個害她的人,禾黛就一點也不驚訝和好奇是怎麼回事?
將熬好的靈藥端過來,穹傲卻怎麼也吃不進去,牙關緊閉很是抗拒。
穗浮抓著穹傲冰涼的手,泣不成聲:“兄長,對不起,是我沒用……如果我早一天醒來,花綿就不會尋死……”
明明不是自己的錯,卻得忍受兄長的報複。
兄長報複錯了人,該有多難過。
其實她早就不怪花綿了。
穹傲體內的靈氣被罡氣吞噬大半,不足以修複身體,此刻他的身體依然受著淩遲般的痛楚。
沒人知道,對他來說,其實罡風撕裂的痛楚已經麻木了,因為有一種莫名的痛,更加劇烈的蓋過了身體的痛。
穹傲撐著絞痛的身體在一片混沌中艱難的走著,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身在此處,要去往何處,就是麻木的走著。
他覺得自己是在找什麼,但怎麼都想不起來,腦子也如四周一般,混沌沉重。
“穹傲上神……”
一個女子的聲音忽的響起,帶著歎息,如泣如訴。
花綿出現在不遠處,像是一道光,撥開腦中和眼前的混沌,讓一切都清晰起來。
“花綿……”
穹傲伸出手,滿心滿眼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抓住她。
就在觸手可及的位置,麵前去有一道看不到的屏障阻擋著他,讓他無論如何也碰不到花綿一點。
他用力捶打著那個鬼東西,卻不能撼動分毫。
這是什麼結界,就連他也毫沒辦法。
穹傲大口大口喘息,又急又痛,眼巴巴望著花綿。
“過來,你過來……”
自己都這麼難受了,為何她依舊無動於衷,甚至眼裏閃動著嘲諷的光芒。
是他看錯了吧。
穹傲無法接受花綿不在乎自己了,以往她總是蒼白瑟縮,一副欠了他的模樣。
她的確是欠了他,這輩子除非死,是還不清了。
這是一個犯了錯、要贖罪的人該有的樣子。
可矛盾的是,穹傲並不喜歡花綿畏畏縮縮的卑微,總想做些什麼,激發出她真實的脾性。
他不準她做自己,覺得她不配做自己,當初就是她太過肆意,玩樂地竊取了一顆少女芳心,又棄若敝屣。
當花綿被打壓成了另外的樣子,是他想看到的樣子,穹傲又莫名不喜。
可每次花綿偶爾忍不住不想再逆來順受,換來的又是更狠更深重的打壓。
數百年來,她最初還帶著愛意和希望的眼神,很快多了懺悔,漸漸化作絕望。
現在,她如此冷漠,高高在上,仿佛他們之間換了個位置。
是知道他錯怪了她,便不再卑微討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