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的冬天還沒有下雪，空氣是帶著潮濕的冷意，吹著的寒風像是能直接穿透衣服鑽到骨頭的縫隙裏，無論穿了多少衣服整個人還是一身冰涼的感覺。
如果是在學校裏，冬季除了必要出去的時候都是窩在宿舍裏，空間不大，兩三個人，麵前隻有一個不怎麼大的桌子，放著音樂，桌子上擺著一些零食，吃飯的時候叫外賣直接送到宿舍寢室的門口。
肚子裏有了熱乎乎的東西，然後舒舒服服的睡在柔軟的床上，沒有任何需要自己操心的事情，隻要好好的享受放空自己就好了。
從專機上走下來，林玖被賀北爵拉著往前走，坐上過來接人的車子，賀北爵一路的沉默，林玖也紅著眼眶的什麼都說不出來。
直接去了莊園，這個這麼多年來從未有過這麼多人踏足的空間裏，林玖看著掛滿了樹枝的白綢眼淚也止不住的流。
換上了衣服，胸口帶上了白花，林玖出來的時候賀北爵已經不知道被誰叫走了，靈堂布置在正廳裏，林玖沒有貿然的過去，她目前在賀家還沒有公布身份，而且她也不想在這樣的期間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阿婆……”林玖看著陪著自己的老仆聲音帶著哭腔“我回來晚了”竟然連最後一麵都沒有看到。
林玖的心裏充滿著後悔、愧疚和遺憾，她甚至感覺特別的對不起賀北爵，好像和她在一起之後賀北爵都沒有發生什麼好事了。
“老夫人走的很安靜，誰也沒有想到會是這個時間”老仆人看著林玖也歎了一口氣，她伺候了幾十年的夫人一下子就不在了，好像生命的重心和中心都一起消失了。
雖然賀家對待她們這些資曆的老仆的待遇都很好，但是她自己卻不知道以後應該如何了。
“走前已經忘了很多東西了，所幸……所幸之至了”
就算是有人在身邊這樣的安慰著，但是作為也是在老夫人看著長大的林玖這邊又怎麼不知道老夫人一直在意都有些什麼呢？
但是她好像什麼期許都沒有的達到，然後就沒有機會了。
賀北爵回來就有不少事情在等著他去處理，忙活的腳不沾地，唯一的慶幸的就是多了個賀北勳，再加上賀北良至少每個人還能稍微的喘口氣。
賀父看著賀北爵回來也鬆了口氣，整個人都好似的衰老了下去，賀家人也都立刻的放下手中的事情從全國各地飛回來，參加這個葬禮。
甚至於不僅僅限於賀家的子孫，賀老夫人的聲望不低，而且是真正的世家傳承著下來的，就連楊老爺子也都親自的過來了。
不過下麵對於這些前來吊唁的賓客還有的安排。
賀北爵忙碌到晚上十點以後才回了自己在這邊住了十幾年的臥房，打開門林玖就怔愣的坐在一邊，麵前打開了一盞枯黃的燈光。
聽到門被打開的響聲就立刻轉過頭看著賀北爵一步步的帶著無比沉重的走過來。
“今天有吃飯嗎？”
“不餓……”林玖過了一會兒才好像聽到賀北爵說話內容的搖搖頭“奶……你是不是累了”
“你先休息，先去洗下澡……”林玖猛然像是想起什麼的說道，趕忙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有點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的慌張。
賀北爵沒有說話也沒有動，隻是把林玖埋在自己的懷裏，感覺到自己懷抱裏還溫熱的感覺，賀北爵就會感覺格外的安寧平靜。
“奶奶離開是很早之前知道的事情，她老人家自己也很早之前就看開了，現在可以去陪著爺爺了，沒有什麼的……”
“可是……”
“沒有可是，你好好的就可以了”賀北爵打斷林玖的話，他也可以想到林玖會說些什麼，老夫人的心思其實對於他們兩個來說都不用猜的直白。
就算是身體上很累賀北爵也睡不著，而且手機時不時就會有信息進來，有事情等著他做決定。
換了一身衣服，拉著林玖走了下去，沒有了老主人的莊園就算是人比平時多也格外顯得寂靜起來。
穿過花園，沿著小道往前走，靈堂裏的燈光調暗了很多，賀北爵拉著林玖走進來，兩個人都一起跪在靈前。
一夜無話，第二天來的人就更多了，車子都停在莊園的最外麵，都是三三兩兩的不行進來，安靜的看下然後再安靜的走。
就像是趕赴了一個短暫而準時的約定，林玖跪在家屬的位置上，被同樣穿著孝服的孫靈看了好幾眼，隻不過都隱忍著沒法，但是臉色難看卻一點都不像因為老夫人逝世而產生的傷悲。